裴沅祯眸色动了动。
“我只是去如个厕的工夫,回来后,见裴二老爷抱着孩子欢欢喜喜,众人都恭贺他喜得贵子。我心下奇怪,怕他们弄岔想上前查看,就被人拦住了。”
“后来裴二老爷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京城,还威胁说,若是我敢在京城出现就会要我的命。我当时害怕,带着钱当天就回了老家。”
“裴二夫人生产是哪天,你可还记得?”裴沅祯问。
“记得记得!”婆子说:“是昭启元年二月初九未时。”
裴沅祯听了,翻开一封信来看,信上正是裴家四房三姑娘的出生详情。
裴三姑娘跟裴沅瑾同年同天,出生只差几个时辰。
当年,裴二夫人发动后,没多久裴四夫人也发动了,两个孕妇在同一天生产。
然而裴家二房先报喜,裴家四房隔了几个时辰后才报喜。
若是没猜错,两个婴孩其实是同一时辰出生,只是故意对外谎报时间。
默了默,裴沅祯起身出门。
“去裴公府上一趟。”他说。
何氏去世,裴公未免引人猜疑秘不发丧,只对外说何氏病重送去寺庙休养,等过一两年再对外宣布病重而亡。
这些日,裴公府上大门紧闭。
裴沅祯造访时,裴彦正在书房睡大觉。
听得小厮禀报,他醉眼蒙眬地醒来,就见裴沅祯站在门口。
他带着满身天光进来,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缓了缓,才沙哑开口:“我知道你为何事来。”
裴沅祯脚步停在门口,书房里一股浓郁的酒味。而他的四叔,当年雄姿英发的裴公,如今烂醉如泥地躺在榻上。
他整个人憔悴苍老,鬓边白发陡生。看见他来,只微微掀眼,又闭上。
“慧儿不是我的孩子,非何氏所生。当然。。。。。。”他凄然笑了笑:“何氏生的也不是我的孩子,是他奸夫的。”
“我被他们蒙在鼓里二十年,还帮他们养女儿养了二十年,风风光光送她出嫁,陪嫁我半数家财。”
他指着自己:“我就是个夯货!”
“慧儿的奶娘关在柴房,她已经交代了一切,人你只管带走。”裴彦挥手撵人:“出去,别打搅我。”
裴沅祯示意侍卫关上门,然后转身走去柴房。
裴三姑娘的奶娘就关在那。
她见裴沅祯过来,吓得瑟瑟发抖。
“我问你。”裴沅祯开口:“何氏生的可是男婴?”
“我没看清。”她忐忑地说:“当时是稳婆抱着的,没说是男婴还是女婴。抱过来给我喂奶时,孩子已经包在襁褓里了。”
“喂完奶后,她们就让我离开了。不过,我记得那孩子脖颈上有颗痣,但后来再抱来给我喂奶时,脖颈上的痣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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