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忍俊不禁:“好。”
夏日的京城,燥热而喧闹。
人们还在为裴沅祯和沈栀栀的故事感慨时,一道惊世骇俗的消息突然传来,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赐婚不过半月,裴沅祯入宫跟皇上谈了一上午。也不知这对舅甥俩谈的什么,裴沅祯出宫后,他辞官归隐的消息闪电似地从皇宫传出。
朝堂内外,一片哗然。
没人明白裴沅祯为何这么做。
他年轻有为仕途正劲,且即将娶妻成家,形势大好。却不想,做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似乎才明白过来。一直以来,他们好像看不透裴沅祯这个人,也误会了裴沅祯这个人。
人人传他心狠手辣,玩弄权术。可这样一个人,却甘愿放下唾手可得的一切辞官归隐。
渐渐地,有人传颂他的“好”来。
裴沅祯颁布“改农种桑”的政令,令大曌经济复苏;他治理岱梁,将贪官污吏一网打尽;他上阵杀敌,维护了大曌百姓安宁。
是啊,他做了哪些恶事呢?
即便是传言中“被摆布于股掌”的皇帝,也只记得他的好。
一时间,京城的百姓开始舍不得这样的好官离去。
朝堂上,那些曾弹劾过裴沅祯的人,也垂头沉默。
这日,裴府大门外,静悄悄地停了辆马车。
马车停了许久,车内的人纠结再纠结,叹气又叹气。
车夫问:“老爷,可要下马车?”
车里的人正是尤大人。
为兑现金銮殿上的诺言,他今日要上门磕头道歉,可他一生清高刚正,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是以,只得让人去请尤冰倩。
尤冰倩正在里头陪沈栀栀说话,听得婢女说她父亲在门口,立即赶过来。
“父亲。”她福身:“您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马车里的人默了片刻,道:“这叫我怎么进去?”
实际上,他此前拖着不敢来,但今日一早听说裴沅祯辞官归隐的消息,便坐不住了。
可来了后,又难以开口。
尤冰倩也猜到了父亲的心思,不以为意笑了。
“父亲,您实在不了解裴大人。”她说:“裴大人光明磊落,他是号令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是胸有丘壑之人,又岂会记恨于你?即便你想向他磕头,他也不会受你跪拜,因为他真的不在意啊。”
“若是父亲有心想道歉,女儿觉得磕头就不必了,父亲入府诚心恭贺裴大人,其实比磕头道歉更有用。”
“真的?”
“自然。”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