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刘淳带阿檀去裴府拜年。
阿檀梳着双丫髻,发髻两头还绑上了红绸带,眉间门点了颗火红的吉祥痣。她身着红色小袄,衣领处扎了圈白绒绒的兔毛,衬得她像年画上的福娃娃似的,喜庆可爱。
这身打扮还是嬷嬷给她安排的。阿檀住进刘淳的宅子后,刘淳给她安排了一个嬷嬷和两个婢女服侍。不过,阿檀依旧帮刘淳养花,倒也不像在岱梁时养一盆野草,她认真学习了许多养花的知识,在刘淳的府邸养了各样品种的花。
此时此刻,她抱着个小肉包边啃边问刘淳:“刘淳哥哥,我们会不会去得太早了?”
“不会,”刘淳抱着剑:“往年我在家中,拜年都得起这么早的。”
“哦。”阿檀紧张说:“我一会要怎么跟裴大人拜年?”
她还是第一次跟裴沅祯拜年,裴沅祯那样威风凛凛的人,让她胆怯。
刘淳道:“出门时嬷嬷不是教你了?你就按着她说的,捡着吉利的好话说,保准裴大人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想到大大的红包,阿檀暗暗给自己鼓劲。
“嗯,我懂啦。”她震声道。
没多久,马车到了裴府大门。阿檀高兴地钻出去,然而才探出个头,立马又缩回来。
刘淳不解:“怎么了?外头有洪水猛兽?”
他狐疑地拉开车门瞧出去,当看见站在台阶上的人时,“嚯”地赶忙关上门。
他跟阿檀对视了眼,皆从对方眼里看见疑惑:那人是皇上吧?是吧?
皇帝刚刚下马车,原本要进门的,见又来了辆马车,索性停下来看看是何人。
竟不想,马车里冒出个圆乎乎的脑袋瓜,那脑袋瓜瞧见他立即缩回去。
这就有意思了。
他好整以暇等了会,过了片刻,马车里的两人才讪讪下来。
刘淳一副想行礼却不知该怎么行礼的模样,纠结又忐忑。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是皇上,可皇上却并没表明身份,他又不能擅自揭穿对方行叩拜之礼。
皇帝看出他脸上的纠结,低哼了声:“既然已经猜出了朕的身份,还遮掩什么?”
刘淳头皮发麻,忙拉着阿檀跪下去:“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得了,起来吧。”皇帝说:“朕今日微服私访,不必拘礼。”
他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问:“你何时认出朕的?”
“呃上次在凝香馆的时候。”刘淳老老实实回答。
倏而,皇帝似笑非笑起来:“这么说,是你跟裴沅祯告状我私自出宫的事?”
皇帝聪明,其中蹊跷一联想,便猜到了整个过程。
刘淳忙又跪下:“草民草民”
他支吾半天不知如何解释,惶恐得很。裴沅祯杖杀皇上的内侍令皇上不满,这事不是秘密。
而作为告密人
刘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阿檀见此,心里也害怕,可真正告密之人不是刘淳哥哥,而是她。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鼓起勇气看向皇帝:“是我说的,皇上别怪刘淳哥哥。”
说完,她眼睛红了,皇上要是砍她脑袋怎么办?
皇帝目光淡淡挪向一旁的小丫头,小丫头梳着双丫髻,模样娇憨。分明害怕,却还故作镇定。
皇帝一直没说话,气势安静唬人。阿檀腿软得很,渐渐扛不住,眼泪啪嗒掉下来。
刘淳心疼死了,立即拉过阿檀:“皇上,阿檀还小,要罚就罚草民一人吧。”
“朕何时说过要罚你们了?还是说你们想领罚?”
刘淳愣在原地,倒是阿檀反应过来,立马一抹眼泪:“不想,我不要砍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