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吓了一跳:“你该不会拿他当未来的将军培养吧?”
罗月娘不屑道:“将军有什么好的,哪有在山上与弟兄们大碗喝酒,大秤分金来得畅快?青龙山下一任的大当家就是他了,当然得要从小练得一身武艺,不然恐怕治不了山上那群王八羔子……”
方铮:“…………”
为什么我有一种蛋疼得想哭的冲动?
大喜事,忠国公方铮双喜临门,一日之内几乎同时诞下两位麟儿,打破了方家三代单传,人丁单薄的恶咒。
整个京城的官场和商界都轰动了。
不少官员和城中商贾闻讯后,连夜将礼单送进了方府,一担一担贵重奢华的礼品被人抬进了方府的库房。
胖子更是下了旨,收方铮的两位麟儿为义子,并封老大为奉直大夫,封老二为武略将军,俱赐伯爵,造册于案,这下好,俩刚出生的孩子,眼都没睁开,凭白得了个四品的虚职,正好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众大臣无不羡慕方家所得皇恩独宠,深受两代帝王器重,方家百年内的权势将愈发登峰造极。
方老爷人逢喜事,大手一挥,在府内开宴招待送礼的朝中各部官员和商贾。整个方府陷入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中,方铮这位英雄父亲看在那些贵重礼品的份上,当然也免不了出来应酬了一圈,说了一整天的客气话,客人散时,方铮的脸已笑得僵硬麻木了。
卧房内,长平抱着孩子,一脸不屑的瞪着方铮,只见他两眼冒着幽幽的绿光,正一张张的翻看着客人们送来的礼单,不时眉开眼笑,一副守财奴的模样,特别欠揍。
没过一会儿,方铮的脸忽然沉了下来,不满道:“这魏老头够抠门儿的呀,别人都是一担一担的往家里送礼,他倒好,银锁两块,连礼单都没列。嘶——至于穷成这样吗?”
说着他从桌上拈起一块小小银锁,银锁不大,分量很轻,一口气就能吹得它轻飘飘的飞跑。
长平哼道:“魏尚书是朝中有名的清官,一不收贿二不贪财,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还好意思嫌弃人家的礼品,你怎么不多学学他的风骨?”
方铮坏笑道:“你真要我学他?人家魏老头儿人老心不老,见天儿的往青楼妓院里钻,朝廷发给他的俸禄,都被他填到那个无底洞里去了,我要真学他,估计你可能不答应……”
果然,长平眼一瞪,怒道:“你敢!你若再敢在外面招惹勾搭姑娘,我非把你割了,然后送进宫……噗嗤,格格格,送进宫侍侯我皇兄去……哈哈哈……”
方铮脸一黑,最毒妇人心啊,刚生了孩子就想把我阉了,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半晌,长平止了笑,正色道:“客人都散了,你是不是该给俩孩子取个名儿了?总不能一直老大老二的叫吧?多难听。”
方铮一楞:“取名?太早了吧?这俩孩子连话都不会说,取了名字他们也听不懂呀……”
长平嗔道:“哪有你这么当爹的?有了个正式的名字,以后大家就多叫叫,久了孩子就听得懂了,非要等他会说话了再取,孩子肯定不习惯的。”
长平说着面色一喜,道:“对,把她们都叫来,今儿就把取名字的事儿给办了。”
说完长平抱着孩子起身,站在门口叫了几声,没过一会儿,住在旁侧厢房的罗月娘,嫣然小绿她们都来了。
长平兴冲冲道:“你是当爹的,名字当然由你来取,快想想,给俩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众女一听,急忙点头附和,大家皆一脸兴奋的盯着方铮。
方铮两眼呆呆的望着她们,吭吭哧哧半晌也没想出个好名字来,不由泄气道:“不如你们给我点提示如何?”
众女仿佛早就在等他这句话,闻言兴致勃勃的讨论开了,这个说叫震天,那个说叫凌威,总之取的名字听起来都响亮得紧。
众女当中,数韩亦真最有才名,她偏着头想了想,笑道:“既然皇上封这俩孩子一个奉直大夫,一个武略将军,正好一文一武两个官职,我看老大不如叫‘崇文’,老二叫‘扬武’,俩兄弟官职与名字对应,也是合适的。”
众女一听,都觉得韩亦真的话有道理,不由纷纷点头赞同。
只有方铮拧着眉头默不作声,半晌,他才道:“不行,我觉得还是不够响亮,取名字这事儿不能马虎,孩子将来要用一辈子的,咱们还得再想想才行,不能让孩子长大后落了埋怨……”
长平笑道:“夫君的官儿当得最大,学问肯定也是最好的,那你说取两个什么名字好呢?”
方铮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是不是不管我取什么样的名字,你们都没意见?”
众女互望一眼,一齐点头道:“夫为妻纲,你说什么咱们都依你便是。”
方铮站起身,负手走到门槛处,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神色忽然变得说不出的萧瑟落寞,众女看得心头一疼,却不知他为何忽然变得这么沉痛。
良久,方铮长长叹了口气,肃穆沉声道:“这两个孩子,正好出生在我朝即遇外族入侵之时,不可不说,这是天意,也许将来他们身上要扛很重的担子,身负驱逐异族,开疆辟土之重任……”
众女闻言,一齐肃然起敬,没想到平素看似毫无正经,嬉皮笑脸的夫君,心中仍是担忧国事百姓和江山社稷,此时此刻,众女对他又多了一层深深的敬意。
方铮叹息道:“……国有危难,家将焉存?我只希望他们将来长大后,能以报国保民为己任,做出一番留名青史的大事业,如此,我方家也算是无愧两代帝王恩宠了……”
长平忍不住道:“夫君,那该给他们取个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