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习惯性下车给乔青遥撑伞,顺便告诉对方,他不同他们一起,因为有其他的事。
他没说是去见乔柳,因此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看乔青遥的眼睛。
赵凡盯着乔青遥的衣服,看对方整洁干净,扣子晶莹,半明半寐,疑幻疑真,跟它的主人一样,一个诡异的男人,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没等来乔青遥无所谓的回应,倒是听得另一句。
&ldo;赵凡,你以后不必跟着我了,去财务那里结算吧,补偿方面一定让你满意。
雨势稍起,淋在伞上,淅淅沥沥。
闹市街区,路人跑着躲雨,很快四下无人,只有汽车鸣笛。
赵凡僵了片刻,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从乔青遥的衣扣向上,经嘴唇,挺鼻,游停到他的眼睛。
空气都冷一度,赵凡捏伞柄的手指僵硬:&ldo;我做错什么了吗?
&ldo;没有。
&ldo;那为什么?
乔青遥的脸在雨气里氤氲,变暗,简直要模糊成另一个人,天越来越黑,雨越来越密。
&ldo;我得改一改需要人陪的习惯,以后要多习惯一个人活着。
&ldo;可是,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啊。
赵凡肩膀颤抖,但是乔青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便动也不动。
乔青遥的手很冰,没有热意:&ldo;若是放在以前,我听见这种话应该很高兴,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乔青遥走之后,赵凡拿着一把黑伞在雨里站了很久,乔柳的电话也不能让他动容。
月光印在黑伞上,亮晶晶泛银。
想起游乐场的那个晚上,风很大,他本来是想跟乔青遥同归于尽,但是对方给了他一条活路,这条路越走越好,从午夜走向黎明,从荒芜走向茂密,他仰仗乔青遥的照拂,从一无所有到什么都有。
现在如今更有了自由。
赵凡起初是渴望自由的,他被迫抱虎枕蛟,与鬼同行,全当是恶贯满盈自作自受。
他咬牙坚持服刑一样,但到了刑满释放,他才发现早不是这样了。不是从何时起,乔青遥成了他唯一的依靠,而从小到大,他没有家人、老师、朋友可以慰藉同行,在鄙夷中无可避免的长成问题少年,独来独往的社会渣子,直至遇见这个认可他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以为可以一直做他的剑,未料只是一根可以随时松手的链。
他不需要他了。
直到乔柳亲自找上门,赵凡还站在街边发呆,刚被弃养的狗子一样,女孩嫩白的手抚摸他的湿脸:&ldo;你怎么啦?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找地方躲雨,你不是说来送他们吃饭么,我实在找不到你就来这看看,你还真在这儿,
赵凡捉住乔柳的手,将人揽入怀里,很老实的解释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