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遥闭上眼,希望自己昏睡,或者就此死去,可耳畔的声音却越发清晰。
&ldo;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么?我不是因为借钱的事怨你,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我还不知道你么,你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钱没到账肯定是你的工作人员从中a,我虽然对你有诸多怨气,但这都不是我诬告你的缘由,
段晓康俯下身,带着喷面的酒气,轻抚他的脸,勾勒他的轮廓。
&ldo;想想以前,你只对我做错过一件事,你不应该让我知道你那么有钱,这让我眼馋,让我发疯,因为我知道你有钱,反正又不被器重,才想干脆讹一笔而已,才几千万,对你而言并不多,不是么,我实在没有路可以走了,乔,我实在没有路了,人在绝境之下只能无尊严无底线的挣扎,只剩下鱼死网破,你不知道我这一生活的多坎坷,跨过了无数的挫折,唯这一次,没有跨过你给我的诱惑。
乔青遥闭着眼,面上血线蜿蜒。
原本暴走的人迅速冷却,甚至无措,段晓康动作停滞,愣在原地,手也僵在半空。
银针刺破手指,鲜血落入符水。
水面荡漾,映着人面沧桑。
那一张颓败憔悴的脸,正是段晓康,虽落寞却不破落,相反他名表金戒,已然富甲一方。
法士身染浓油重彩,最后一次提醒:&ldo;你想好了?
他点点头,抿紧嘴,唇周胡茬点点,窗外暮色茫茫。
&ldo;逆天后果,你可知道?
&ldo;这样一来,别说你此世寿命折耗,恐怕轮回都不能
&ldo;这可没回头路。
段晓康疲惫不堪,大手一挥,手还渗着血:&ldo;开始吧。
我把你捏碎,我给你新生。
他将自己所有还给他,金钱,血肉,阴德,阳寿,这一世,下一世,倾尽所有,唯独没有时间,自打乔青遥去世的消息传开,段晓康不眠不休,倍感时间紧迫,后面还有国外的牧师,十几个小时的头等舱刚落地,正在来的路上,这边结束,还要应付那边。这段时间,他什么办法都试过,西方宗教和东方道法都试了个遍,实属急殡乱投医,段晓康不在乎他人眼光,走火入魔也可以,神经病也罢,暴毙横死都行,他什么也不怕,只要那个人能回来。
仪式进行,疾风陡起。
呼啸震耳欲聋,烛火也晃,浮飞的麻衣和纸灰里,段晓康闭眼合手,香却不灭。
他喃喃念祷,头发衣角猛烈翻滚,而后偃旗息鼓,一切戛然而止,盖棺似的。
天青云高,街边桂花静静的落。
他依旧闭眼合手,却是跪坐佛堂,自说自话:&ldo;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年轻时我头脑一热,于是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很多手无形中推着我往前走,我走的太远了,远的再也回不去
我努力半生追求事业成功,到最后才发现,我最想要的,已经彻底的失去了。
重金请来的每一位&lso;大师&rso;都表示成了,信誓旦旦人会回来,但不知何时何地以何种面貌,于是又得找,寻寻觅觅里,段晓康迅速衰老腐朽,眼看着要等不了。
但是钱能买到时间,他作短了命,命却飞黄腾达,财富不合时宜的迅猛增长,他每日花费上百万就诊用药,国内外往返治疗,钱这东西好也不好,可以续命也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