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ldo;什么嘛?人死了怎么找?
&ldo;可他怎么知道人没死?
叶景园听他说胡话就更害怕,与疯子共处一室,还是劣况如此,只能配合对方的情绪。
他示好的抬脸仰视对方,这个角度下,乔青遥鼻梁很高,嘴角微翘,周身凌厉都浸在蓝绿寒气里。
叶景园生怕下一秒就把小命交代于此,不敢让他久等,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便想到什么讲什么:&ldo;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段总的心思一直很难猜,我最喜欢他这一点,当然了,是在他有能力有钱身材好个子高做事又狠又准的前提下,而且他那么无情的一个人,却热衷做慈善,真是讽刺又好笑啊,资本向善,哪个孙子想的广告语,
他失笑:&ldo;我越难了解他,就越想了解他,可是我除了很清楚的了解他绝对不喜欢我,其余的都不了解哈哈,
高尔夫球杆头堵抵叶景园的嘴,乔青遥显然不想听他表白段晓康。
&ldo;他生了什么病?
&ldo;好几种,心肝脾肺哪哪都不好,简单来讲就是他要死啦,好奇怪,他前年还强壮无比,去年忽然就倒下了,我们私下都说他是不是前半生坏事做的太多遭了报应,做那么多慈善也救不了自己的福寿,闹归闹,其实我非常不想他死的,因为他没了我就需要为自己盘找下一个饭票了,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像他这么有钱又大方的了,
叶景园确实伤心:&ldo;说真的,要不是他不行了,你以为你会跑得掉?
感觉话讲狂了又赶忙找补:&ldo;不过你也蛮厉害的,那样都能逃掉,你怎么逃出来的?咱俩情况差不多,都是被捆成粽子,而我想出这个笼子都难,段总那栋楼跟迷宫一样,我去了那么多次都会迷路,你不光是商业奇才,也是逃跑奇才,只不过,你好不容易跑了,你还这么明目张胆到处晃,就不怕他再把你逮回去?
一切如乔青遥所料,段晓康果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否则也不会倒下后就消失不见,凭他之前的本事,乔青遥本来应该插翅难飞。
叶景园忽然想起自己先前作为,忙拱手作揖:&ldo;对不起对不起,我之前对你做了错事,其实就算我不做,也会有人做,我也真的没办法,我知道我有今天是罪有应得,但我罪不至死,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留我一条小命,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以后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当仆人,或者你如果好奇玩男人?肉偿也可以
&ldo;不必,我留你没用。
乔青遥话面意思,却给叶景园听成另有暗示。
他如遭雷击,错愕瘫坐又忽然痊愈,形式危殆,他想活命,因而无所不用其极,边爬边说:&ldo;求你了,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什么都能做,
他浑身酸腐,熏的乔青遥相当不适,见其欲走,叶景园更是浑身发抖,眼泪噙满眼窝,竟真能落下:&ldo;是我利欲熏心,知道他要死了,又无儿无女,那么多的财产无人继承,我讨好他,全是为了钱,想着他看我表现好能留一点点遗产给我,难不成我爱他么?他就是个变态,我本来好好的在商场专柜卖我的货,认识他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ldo;我后来才知道,我被他相中就是因为我跟别人不太一样,因为我有个角度,比较像一个人,反正对比其他人而言,我认为我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特殊,应该也会有特殊待遇,所以我不满足一个角度,我要全方位的像,于是我穿他穿过的衣服,学他会弹的琴,但是我没文化,不会写词写曲,可我还是很努力的学跳舞,谁想到段晓康那么快就腻了,然后我就留了长头发,我他妈的再也不要像谁了,像谁也没用,我为什么要活成个东施效颦的冒牌货,我不是货,我是个人呀,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
叶景园哭势渐大,人的眼泪很多时候也是武器,只不过真情假意,虽说哭给它人看,也说痛了自己。
他刨开伤口换同情,经历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
&ldo;我曾经傻了吧唧的觉得我很幸运,因为这一点特殊,我获得了那么多财富,我有时候都觉得我像那个人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太穷了,这件好事就成了一个诅咒,要不是因为这一点点像,是不是我现在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一个对我好的人,有一段平凡但幸福的人生?
黑暗中腾起一尾火,乔青遥点了烟,坐下来,他不讲话,也讲不出话。
只是沉默的吸烟,燃烧殆尽,又复火重燃,无穷无尽,时无间,苦无间,似阿鼻地狱。
他一直沉默到四周恢复寂静,男人抽抽嗒嗒的问他:&ldo;乔梦真,你不会杀我吧?
乔青遥没反应,幽静阴冥。
火色明灭,映着他面无表情,心中疑团还很多,比如段晓康为什么知道他重活?难道他对他做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死不了?为什么在黑暗里会变回以前的模样?这种形态是有期限的么?
会有一天忽然消失么?能变老吧?
但看现在的情况,他问生死鬼神,叶景园答人性丑事,根本不在一个频率上,且这也本不该是问叶景园的事。
他本应该去问段晓康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