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与晏行寂有婚契,晏行寂的玉牌也听她的话。少女默念法决,玉牌上的光亮大闪,方秉青的声音传来。
行寂,快带着阿黎跑!那声音带着慌乱,方秉青一贯的淡然尽数消失,竟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他的周围嘈杂,司黎听到了许多熟悉的声音。她的师伯们也在其中。
她喃喃出声:师兄……
玉牌那边的人顿了一瞬,一声叹息传来。
方秉青说:“阿黎,青霄剑宗会为你们开路,你与剑尊走吧,去寻最后一块碎片,莫要去担心这些。
司黎的鼻尖一酸,青年揽着她腰肢的手收紧。
方秉青最后说:“阿黎,你没有错,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莫要觉得愧疚,青霄剑宗也没有错。”玉牌被晏行寂切断,青年低声安抚着她。“没事的,信
我。”
司黎却并未理会他,而是问沧溟镜:“封印浮屠川需要沧溟镜,而你需要我的心,那我………会死是吗?
沧溟镜语塞。
司黎闭了闭眼,三百年前不也封印了吗,为何我没死?
沧溟镜开了口:“那时我的神力尚且强大,现在我碎过一次……我这次再取走你的心,你会死的。
这次关闭浮屠川后,我没有神力再护住你的心脉,为你重新打造一颗心了……
沧溟镜在她的心内,她的心脏与沧溟镜不可分离。
司黎并未说话,长睫轻颤着闭上眼睛。
晏行寂却开了口:“阿黎,你莫要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活着。”他的话掷地有声。
可司黎担心的……不是自己是否能活着。她不怕死。她只是……担心梦中发生的一切。
但已经晚了,司黎迈入了渡劫,她能感知到方圆百里的一切。那强大磅礴的灵力,来自不同的门派。来者不低于万人,西海之外熙熙攘攘尽是人头。
还是来了。
梦中的一切。
薄雾渐渐散去,晏行寂横抱着她立在西海上空,脚下是汹涌的海水,身前是攒动的人头。晏行寂只是安静地看着西海岸边那些人。
司黎推了推他:放我下来。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早已料到。
青年颔首:好。
晏行寂将她放下,司黎看着那些人,少女并无一丝害怕。
明净宗的宗主,合欢派的掌门。还有许多熟悉的脸。
以及……那些人身前不远处站着的人群,身着青霄剑宗宗服。两方阵营在无声对峙着。
西海的岸边一望无际延绵千里,一眼扫去竟然尽是人头,皆都面色凝重。青霄剑宗来了不少弟子,方秉青和几位长老们持剑伫立在那些宗门的对面。
可这次少了妖域。司黎知道,有容九阙在,妖域绝不会出兵。
她又回身看了眼晏行寂,青年眉目冰冷,神情淡然,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意。晏行寂对她说:莫怕。
她只是心里堵得慌。梦中的那段陌生记忆,是三百年前浮屠川崩裂的时候,彼时的叔父还在世。
但事实上,三百年前鲜少有人知道她有沧溟镜,当时她在浮屠川献祭沧溟镜之时,在场的人齐齐怔愣一瞬。
他们也以为沧溟镜早已随着阿黎的死而碎裂消失。
为了保护她,她的身份除了宗内的几位长老,以及妖域的几人,并未有人知晓她便是阿黎。毕竟她当着数万人的面献祭沧溟镜,被晏行寂一剑穿心坠入东海,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师兄师伯们不可能乱说,容九阙和容骁也不会说出去,先妖王容武又已经死去。是谁说的一目了然。是……魁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