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在这时按住晏行寂的手,我无碍了,莫要浪费灵力。随后她继续看向眼前颓然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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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淮指向司黎手中的神珠,我的神魂被融进了那颗神珠……
司黎看向自己手中的神珠,那颗神珠依稀还有瑶月和腾龙几位神君的气息,流光溢彩的神珠里神力在游走着。
太淮笑了笑,看着那神珠的眼神有些眷恋,“他们留住了我的命,将濒死的我融进了这颗神珠里,我终生都不能离开这扶褚山了。
“我想要传音出去,却发现我忘了……那场雷劫后,我忘了在神墟的最后,我究竟看到了什
莲朝的身份,神界是如何湮灭的,那些堕灵又是何物,他都记不太清,只有模糊的记忆。
“我只记得自己窥见了天命,记得自己似乎想要改变什么却做了错事,我却说不出口,我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那些神明死前的画面。
瑶月浑身是血,腾龙被斩断一臂,湖泽躺在地上已无声息。
他记得和那些神明相处的点点滴滴,却忘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造成了什么后果,神界的人想要他传出去什么消息。
他将自己犯下的错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方才,司黎与晏行寂出来之时,他终于想了起来。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五千年了。
太淮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跪倒在地。昔日曾一枪闯魔域的人呜咽出声: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瑶月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好皮,被打到需以弯刀撑地才能站起身来。腾龙被斩断一臂,年轻的神君风华尽失。湖泽被捏碎神心,死不瞑目躺在地上。
那些神君,死的死,伤的伤。皆是因为他。他太自傲了。
司黎看着眼前的老者,他明明才八千岁,却像是生气全被抽干了一般。她轻声开口:那只是一段记忆,是幻境,不是真的……
太淮却只是摇着头,俯首在地上痛哭:可我经历的一切……是真的……我害了他们……可那些神君竟然还耗费了神珠的神力去救他。
他曾何等风光肆意,少无敌手,枪道鼻祖,家境显赫,以一己之力创办玉虚派。
毕生高高在上骄傲自强,从未行差踏错一步,在即将飞升之际,却发现自己做出了一件大事。一件几乎摧毁了他
所有骄傲的事情。
“我出不去,我只能传信出去……希望有人能来这里进入神墟,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再一次上演我要看到真相……
寂静的空气中,只余下太淮绝望悔恨的哭声。
司黎沉默着握紧那颗灵珠,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位枪道鼻祖。
她垂下的手被握住,司黎侧眸,身旁的青年似乎也察觉到她心情的低沉,握着她的手给与她无声的安抚。她反手握紧晏行寂的手。
太淮哭了许久,直到他的身体开始虚化。哭声渐渐停下。
司黎讷讷问:……前辈?
太淮并未应声,他抬起头,拍干净身上的灰尘,看向身后的神殿。高耸的神殿破败,蛛网遍布,十根神柱在神珠带着扶褚山落到下界之时被拦腰斩断。
起初他在这里很是无聊,整日坐在树上看着山下发呆。几千年后他在后山处找到了几只野鸡,看到了几颗菜种。
他安心养鸡种菜,可鸡死了,菜也没活。
五千年啊…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
支撑着他的全是那些执念。
太淮唇角挂着柔和的笑意,仿佛看到了当年在神墟里,与那些神明饮酒的画面。他呢喃着:“我做到了……”
后世会知道神界湮灭的真相,会知道莲朝的阴谋,会知道飞升即献祭这件事。
太淮的身体虚化,苍老的人在此刻第一次挺直了脊背,瘦削的身体却依稀能看出当年一枪撼动四海八荒的模样。
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他的身躯,带来了他的话。知命不惧,愿挽天倾,司姑娘,晏道友,苍生便拜托你们了。
手中的神珠在一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光亮,神珠隐入司黎体内,灵力瞬间激增暴涨,充斥着她的经脉。
那股强大的力量,是瑶月,是腾龙,是湖泽是神界整整五十位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