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头,安静站在她身前,本就冷白的脸不知是不是司黎的错觉,好似更加白了一些。
“晏行寂?”晏行寂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女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没事,我只是听说。他勾唇轻笑,但笑意略显勉强。
司黎自然是不信,你是不是来过啊?晏行寂脊背一僵,有些微怔。
司黎又问:“你来过吗?”
这次他回答的很快:并未。
青年越过她向前走去,腰杆笔直,白衣翩跹。“阿黎,走吧,你不是说感知到沧溟镜在这附近吗?”
在这附近,只有这座山。
还有那一望无际的海水。
司黎看着晏行寂的背影,眸底晦涩不明。她与晏行寂相识那十一年,是这世上除晏行寂自己外最了解他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有心事。
他真的……来过这里吗?
司黎眉心忍不住微蹙,却瞧见已走出甚远的青年顿住脚步,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后转过身来。
“阿黎,过来。”
他眉目舒展,不似方才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温和。
司黎沉了口气,迈开脚步朝晏行寂走去。这其实跟爬山一样,山下燥热,越往上走越是冷。
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司黎走的腿都要断了。
晏行寂,为何我们不能御剑上去?
青年却只是沉着声音道:这座山只能徒步上去,阿黎未曾觉得上山途中使不出来灵力吗?
司黎尝试了一下,果然,经脉并未被堵塞,但就是使不出来灵力。没有灵力,何谈御剑。
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纵使司黎是修士,体格异于常人,爬了还不到三千,双腿已经疲软不堪,天色都已经黑透。少女往地上一坐,额上尽是汗水,朝晏行寂摆摆手:“歇会儿歇会儿。”
青年沉默一瞬,从乾坤袋中取出茶水递过去。
司黎接过大口大口喝起来。
她余光瞥见晏行寂,问他:乾坤袋中还有茶水吗?
晏行寂翻了翻,神色有些无措,只带了两壶,剩下的还有果酒。方才被司黎喝了一壶。
司黎尴尬一笑,将手中的茶水壶嘴擦干净递过去:“别嫌弃,喝点水吧,如今灵力受到限制,你一定渴了。
其实晏行寂不渴。他的食欲甚是寡淡,可以百年不吃一口东西。
但瞧见司黎漆黑的眼眸这般看着他,眸中似乎带了些关心,主动地给予他好意,心底那块地方还是忍不住塌陷。
他笑着接过:好。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青年的唇瓣触碰的正好是少女喝过的地方。水珠顺着下颌滚落,在脖颈上蜿蜒流过,一直窜入衣领之内。
司黎:
她默默咽了口口水,忽地觉得嗓子眼有些干涩,连忙别过头去,欲盖弥彰的模样落在青年的余光中有些好笑。
“阿黎,累吗?”身侧的青年将水壶收进乾坤袋中,又取出了一包板栗。
司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