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寂唇角勾起,淡声继续:洞穴里面的人是容武的第九子,也是你的祖孙。容骁停下朝晏行寂砍
下的刀,茫然地朝洞穴内看去。
就是这时候!
晏行寂神情陡然冷沉,修长的手挽出剑花,强大磅礴的剑意呼啸而去。剑光打在容骁身上,他身影直直从虚空中摔下,落到地上砸出深坑。
容骁怒吼着要起身砍来,晏行寂果断又是一剑,敛镜的剑意巨大磅礴,压制在他身上,将他牢牢禁锢在坑底。
白衣青年在一阵怒吼声中翩跹落地,那雨水并未沾湿他的衣衫分毫,而是从他身边避开,扭曲了自己本该下落的路线,像是有意识般躲开晏行寂。
晏行寂垂首看着坑底挣扎的容骁,微微抬手,又是一道纯粹的灵力压下。
这次容骁彻底动弹不得。
晏行寂看着他,淡蓝的灵力从宛如谪仙的青年周身而出,丝丝缕缕涌入容骁识海。
他动作决绝毫不心软,强大的灵力势如破竹般在容骁的识海中横冲直撞,揪住那识海中一团浓厚的黑雾,一点一点拆分瓦解。
容骁蓦地瞪大双眼,额上青筋毕露,凌乱乌发下一张泥泞污垢的脸神情痛苦狰狞。他嘶吼出声,那声音似要划破人的耳膜一般,尖利如含着巨大的痛苦。
洞穴中正打坐的司黎忍不住皱眉,睁开眼望去。
只见漫天大雨下,晏行寂长身玉立在深坑边,眉眼如画的青年眸底是淡漠的光亮,居高临下睥睨着容骁,唇角微微勾着,面上神情却是将万物视为飞灰的缥缈虚无。
明明长着一张温润高洁的面容,行事作风却狠戾果断,丝毫不在意后果,只要能达成所愿。
这样的晏行寂,让司黎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浮屠川之时,他也是这般笑着将那欺负过他的同门师兄丢下了东海。
司黎抿了抿唇,与晏行寂相识这些年,他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疯。
是清醒的疯,清醒地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合世俗,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正常。可他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一本书中的男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疯了。
而洞穴外,晏行寂负手而立,安静地看着深坑底部痛苦到眼球几乎要爆裂,却被灵力死死压制而动弹不得的容骁。
青年似是感知到了些什么,忽地抬起头来循着灼热的目光看去。
洞穴之内,司黎盘腿坐在容九阙身
边,少女脸色依旧苍白,紫色的衣领上滴落些血珠,眼眸与他对视。
她脸色看不出什么,明明如以往一般,但晏行寂就是脊背蓦地一寒,敏锐地察觉到她在想什么。
方还高高在上安静淡漠地人一瞬间无措起来,眸底的茫然与小心翼翼明显。
晏行寂传音而来:“阿黎,怎么了吗?”他的声音都低沉下来。
司黎沉默一瞬,随后摇了摇头。“无碍,我接着疗伤,你继续。”
她说罢便闭上眼,晏行寂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敛镜察觉到主人的心情后也不安地嗡鸣着。
阿黎她,方才是怎么了?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容骁痛苦的嘶吼声唤回了晏行寂的意识,他回过神来,灵力接着一股脑涌入容骁体内,长睫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雨滂沱,风声鹤唳,天际昏暗。
司黎专心修护着体内的伤,她的经脉断了许多根,容骁下了死手,耗费了许多时间也只修补了一半。
少女眉头微皱,正与体内的剧痛做着斗争,体内突然传来温暖柔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游走过经脉之中。
司黎颤抖着长睫睁开眼,鼻息间是清淡的雪松香。
晏行寂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低垂着眼专注为她疗伤。不似对待容骁和容九阙那般粗暴,他对待她时,是极其压制内敛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分毫。
而他的身后,容骁闭眼躺在那里,周身的气息不似方才那般疯狂,应当是被晏行寂唤回了意识。“阿黎,我帮你疗伤。”青年淡声说。
司黎也不推辞,闭眼调动着晏行寂传送进来的灵力。她好似已经习惯了晏行寂的灵力,比她自己的灵力还要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