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下东海去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晏行寂也一起葬身于东海之时,他浑身湿漉漉地上了岸。白衣湿透,被血水浸染,面色惨败如鬼,抱着那女子的尸身绝望地哭泣着,像个孩子一般无助。
他的满头青丝一寸寸变白。
妖王望向晏行寂,光风霁月的青年乌发被玉冠高束,端的是一副皎洁如神明的模样。
如今的青丝……是晏行寂去西海寻来神草恢复的,只因他的妻子最喜欢他的一副皮囊,他总担心她醒来会觉得他不好看了。
妖王又看向司黎,朝司黎微微弯腰,“见过掌门夫人。”司黎慌忙去扶他,“妖王不必如此,我已不是什么掌门夫人,唤我司黎便可!”
她的话一出,殿中的气压忽地便沉重起来,妖王敏锐地感知到脊背上一股股寒意。
他悄悄抬眼看去,只见司黎身后那青年下颌紧绷,一双黑眸里挟霜裹雪,倔强晦涩地看着司黎的背影。
妖王:……他真该
死啊,为何要多嘴这一句!
妖王迅速便岔开话题,引着几人入内就坐:“哈哈哈好好,坐吧坐吧,莫要拘束。”
容九阙为司黎拉开椅子,让她坐于他身边,妖族的少主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像个愣头青,笨拙地想要讨好心仪的人。
妖王又悄悄看了眼浑身散发戾气的晏行寂,不由得一阵头大。他这好大儿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渡渊剑尊的妻子?
他真是怕晏行寂一怒之下将他这不成器的九子打死。妖王又是一阵叹气。
待妖王在高殿上入座后,晏行寂直接开门见山,“我们在景宁城的事情想必您已知晓,便也不多拐弯抹角了,如今有一修为与我一般的人出现在人界,想要夺取沧溟镜。
妖王脸色瞬间便难看起来,眉头紧皱,搭在扶手上的手攥紧。与晏行寂一般的修为,便是渡劫中期。
可这当世明明只有晏行寂一个渡劫,何时又冒出来一个渡劫?渡劫,那可是差一步便能飞升的人。
妖王心下一阵惊涛骇浪。那叫做魁羌的人……是魔?
“非也。”司黎摇头,弥裳死之前曾掏入他的丹田,他不是人不是魔也不是妖。不是人,不是魔,不是妖?
妖王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下届只有妖魔人三界,妖族有妖丹,人族修士靠的是金丹,魔族魔修用的是魔丹。魁羌什么都没有……那渡劫的修为是如何来的?
妖王大惊出声:“那应当先去想办法铲除魁羌,为何要来寻沧溟镜!”不过一介神器,何时都可以去寻,但那魁羌晚一分铲除都可能会酿出大祸。
司黎唇瓣张了张,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妖族覆灭,浮屠川崩裂的预言……沧溟镜不许她说。
她试过说,试过暗示,试过写字。无一例外,全都失败。
说不出来那些话,暗示会被打断,写下的字会被无形的力量擦除。只有司黎自己知道。
那是沧溟镜在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在这里没有预知未来的法术,她若是说了出来,便太过荒谬,扰乱了这方世界的准则。
对上妖王迫切的眼神,司黎只能想办法圆过去。
她方要开口,
清润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大殿内铿锵有声。“沧溟镜比魁羌更重要。”
司黎寻着声音望去,对上青年漆黑的瞳孔。
他就那般看着她,神色平淡,淡然宁静。她听到他说:若是没有沧溟镜,你我过段时日便都不存在了。
司黎瞳孔蓦地一缩。
晏行寂……他知道苍生会覆灭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司黎:“难受,想躺在188大长腿八块腹肌有锁骨,声音动听体贴暖心,不抽烟不喝酒的小哥哥怀里大哭一场。”小学鸡一号容少主:“自荐。”小学鸡二号晏剑尊:……我比他好。
小学鸡一号反驳:“他年纪比我大,不一定懂阿黎。”小学鸡二号拔剑:容徇,今日我便剥了你的狐狸皮做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