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梅幼清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看着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她悄悄拧了自己一下,觉得疼,应该不是在做梦,于是整个人一下子开心起来。
没过一会儿,封云澈果然回来了,身后跟着柔儿,端着汤一起进来。
封云澈接过汤来,亲自喂给梅幼清喝。
梅幼清一边喝汤,一边听封云澈讲述过去这六个多月在南门关的经历,才知道这些日子他过得有多凶险。
他和父亲带兵去了南门关,那个时候两国已经打起来了。
季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季望舒暂时停止了内斗,一致向外,齐心合力与镇南王对抗。
封云澈被这样的阵势暂时欺骗了,以为真的是季国先挑起的战争。
两边的军队对峙了三个月,季望舒冒着生命危险潜进来,找到封云澈,同他讲了缘由。
和当初暗卫对封云澈说的话差不多:是镇南王先侵扰季国的百姓,百姓们忍无可忍才奋起反抗,结果惨遭屠村,村子里的百姓被当做季国的士兵割了耳朵,用以邀功请赏……
季望舒对封云澈说:“太子殿下,或许我说的话您还有存疑,但我此行前来,不仅是为了同您讲清楚缘由,更是提醒您,小心镇南王……”
封云澈确实不能完全听信季望舒的一面之词,但他也一直在提防着镇南王。
这三个月来与季国的几次冲突,镇南王都有意无意地让封云澈和梅将军的军队冲在前面,自己却一直保存着实力。
梅将军同他商量着,不若诈一诈镇南王。
于是他们找到镇南王,说这场战争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劳民伤财,对谁都不利,不如两国化干戈为玉帛,就此止战,也能及时止损。
镇南王表面上答应了,但在两国洽谈之际,镇南王却主动发动攻击,并趁机派人暗杀封云澈,将罪名推到季国使者身上。
封云澈被季望舒救下,暂时在季国养伤,镇南王没再发动攻击,而是趁机将封云澈的军队收为己有……
“那臣妾的父亲没有阻止镇南王吗?”梅幼清咽下口中的汤,问。
封云澈又喂她一口:“你父亲他那时候也被镇南王控制住了,所以一时没能阻止……”
梅幼清没有起疑:“那殿下在季国待了多久?”
“三个多月吧。”
“难怪殿下中间隔了许多天没给臣妾写信,原来那时候受了伤。”梅幼清关切道,“现在殿下身上的伤好利索了吗?”
“都好了,没事了。”封云澈摸了摸她的头,“再后来都没有给你写过信,是不是担心坏了?”
梅幼清一愣,奇怪道:“殿下后来没再给臣妾写过信?”
“是啊,我人在季国,写了信也送不回来。”
梅幼清推开汤盅,转身从枕头旁抱来一个小小的木匣,打开来看,里面全都是封云澈自去了边境之后给自己写的信。
她翻出后面三个月的那些信,有十几封:“这些不是殿下写的吗?”
封云澈也觉得纳闷,将信打开看了几封:“这不是我写的。”
梅幼清看着信,觉得不可思议,咕哝道:“可笔迹明明是殿下的……”
封云澈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应该是父皇和母后顾及你的情绪,找人模仿我的笔迹,写信安抚你的……”
梅幼清又翻出前三个月封云澈给她写的信,对比了一下,惊奇道:“那这个人模仿得好像啊,臣妾都没看出来。”
“能把我的字模仿得这么像,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谁啊。”
封云澈也没瞒着她:“裴家二公子,裴江苒。”
既然父皇和母后能找到裴江苒,便说明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世,谅解了她先前的诈死隐瞒行为,所以封云澈便也没必要瞒着梅幼清了。
“可裴公子之前不是被毒蛇咬伤,然后……”
“其实她还活着……”封云澈将裴江苒的事情简单说给了梅幼清听。
梅幼清听后,愈发惊讶:“所以殿下从一开始就知道裴公子是故意诈死?”
“嗯,知道。”
“那殿下为何当初还要以裴公子的死来惩罚乐书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