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心软了,叹口气,捡起落在枕头边的帕子沾湿水后重新放在时烨的脑门上:“先这样看看能不能退烧,若是不能,明天你还是得找你娘和你舅舅说一下,身体可比面子重要。”
时烨闭上眼:“嗯。”
话音未落,他忽然又道,“你上来休息吧。”
温池做梦都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时烨嘴里说出来,不由得一愣:“你说什么?”
时烨又不说话了,却用手拍了下旁边有意空出来的位置。
温池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时烨话里的意思,他上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他假装矜持了片刻,便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在时烨身旁躺下。
这张床正好容纳下并排躺着的两个人。
温池感觉不到困意,只能怔怔望着床顶发呆。
忽然间,耳边响起时烨压低的声音:“谢谢你照顾我。”
这一瞬间,温池心中的所有委屈和不满都消失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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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时烨的体质真是奇特。
一觉睡醒,他的烧退了、病好了,像个没事人似的,又变成了往日不苟言笑的小酷哥。
小酷哥很忙,一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温池不想跟着他跑来跑去,便越来越长时间地待在屋子里。
有些时候温池能碰到实物,就很手贱地把时烨的书籍和画卷翻了个遍。
时烨不仅习得一手好字,而且画得一幅好画,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和景色简直不像是出自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之手,温池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每次看时都震惊得咂舌。
面对温池浮夸的反应,时烨平静地反问:“你不会吗?”
温池被噎了一下,心想又不是每个人都会琴棋书画,他这条咸鱼只会吃喝玩乐。
但这么丢脸的话肯定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他想了想,死鸭子嘴硬地说:“我当然会,画画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不是有手就会吗?”
时烨瞥了眼因说谎而脸红的温池,一声不吭地摊开一张空白的纸,并开始滴水磨墨。
温池惊道:“你在做什么?”
时烨头也不抬:“自然是给你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
温池:“……”
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来不及了,时烨轻车驾熟地磨好墨,对温池做了个请的手势。
此时此刻的温池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画笔,蘸了些许的黑墨,他站在案台前,对着空白的纸略一沉思,便挽起袖摆开始落笔。
仅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温池便作完了一幅画。
温池放下画笔,默默站到边上。
时烨走上去,看了眼画上的内容,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温池,又看了眼画,试探着开口:“这是……鸡?”
“……”温池黑了脸,“这是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