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云烈凭什么会认为白子墨会替他找来琉璃泪解毒?
难道医门还有别的倚仗吗?
云烈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白子墨,不,上神,您大发慈悲救救八门吧,当年是我一己之私,想将您从婉蓉身上的封印里弄出来然后换到江淇身上去,但我并不完全是私心呀,因为江家自己愿意倾全族之力炼厄运毒体,为的就是助您早日恢复!”
“最后您虽然选择了毒门那个弃女,可若不是我让她出现在八卦盘上,您也不可能找得到这样一具厄运毒体,更不可能十八年就苏醒过来,念在医门和术门为了助您恢复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求您出手,救救八门,救救天下苍生吧!”
我被云烈这突然的行为给震惊了,堂堂医门家主,此时此刻却跪在地上求一条蛇妖来救八门,而这条蛇还曾被八门的人抽筋扒皮封印了千年。
我觉得白子墨能出手救云烈都是奇迹,他怎么好意思还有所求?
云非凡也同样,他愣愣地看着父亲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情敌来救八门,救苍生百姓,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反倒是云焰,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到云烈身边,慢慢朝白子墨跪下来,也道:“上神,我哥说过,八门的难题已经出现了,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个难题是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求您出手阻止妖狐再现人世吧,毕竟在这世间,能让八门的人为难的,除了那只狐狸,应该再无其他!”
“所以,你们就认定本尊一定会出手?凭什么?”白子墨仍旧冷着脸,却不忘拉着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同时还看了看一直在看戏的萧瑟。
“您不是一直想集齐八门所有信物吗?如今这些信物我们可以拱手相让,只不过秦家主那边有些棘手,他有野心,想要将八门统一由他管,所以幻门的乾坤镜暂时还拿不到,但我可以想办法引幻门前来,并且让他们交出乾坤镜!助您完成自己的心愿!”
云烈一副俯首低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诚心,虽然知道他不是我的父亲,但他好歹也是我养父的弟弟,看他这副样子,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我以为,找到琉璃后,炼制解药救了他,我就可以想办法将自己身上的毒也给祛掉,然后便与白子墨双宿双飞,这短短的一生,过得快乐就行。
可现在看来,白子墨要做的事还太多,而且,他要集齐八门的信物,到底要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千年前他就要做的事,这一切,他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
萧瑟这时却打了个哈欠,单手撑着头,长发从额侧垂下一缕,看起来十分慵懒,淡淡道:“为了八门,白子墨已经付出了太多,千年前,你们的祖上如果答应交出信物,又何至于闹到这般田地,要不是你们的祖宗想私藏信物,全盛时期的白子墨,又怎么可能敌不过那只狐妖!可八门却偏偏不信他,要那样残忍地对待他,现在后辈又来求,是什么道理!”
他说着,眯了眯眼:“我若是白子墨,带着自己心爱之人远走高飞,才不会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事情真闹大了,还有天帝,难道他就只会眼睁睁看着三界大乱?”
“天帝又岂是我们这等凡人可肖想的,三界大乱,最先受苦的是普通百姓,千年前那场大乱,鬼门家主可是亲身所历,总不至于忘了吧?十八年前,白子墨上神不过苏醒一会,那场毒雨就已经让我们不堪重负,凤凰神君,您是高高在上的神,自然不知百姓苦,如今天下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繁荣,您真的愿意看到始祖想守护的一切,再次变成虚无吗?”
好家伙,云烈这几句话,直接将墨锦城、白子墨和萧瑟全给带了进来,这在场的三人,好像想置身事外都不太可能。
只不过对于天帝,对于八门始祖,我知道的太少,我无法想象,他们之前到底都做过些什么。
而紧紧抱着云婉蓉的墨锦城总算将她松开了,但依旧是满脸柔情的看着她,只不过在目光扫过云烈的时候,又冷了下来:“为了苍生,为了百姓,为了你们的太平生活,就该他们来付出一切吗?千年前,八门的人何尝不是这样跪着求我的阿莲,求她放弃自己所爱之人,去做云家医仙的替身,可恨当时的我人微言轻,救不了阿莲,只能陪她一起死。”
“若非我是鬼门弟子,死后成了鬼修,并且顺利成为鬼门家主,可能我和阿莲永生都没有相见之日。我利用身份之便,好不容易找到阿莲的魂魄,并偷偷送去转世,我等了千年,可你们却篡改轮回盘,并且还调换她们的身份,让我苦等千年差点与爱人错过,我对八门,失望至极!”
我抬眼看向墨锦城,此时的他眼里却只有云婉蓉,仿佛眼前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但云婉蓉却没有丝毫动情,脸上全是不耐烦:“墨锦城,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我根本不是你的阿莲,我也不想被当成阿莲,我是云婉蓉,我喜欢的人是白子墨。他与我一同来到这世间,这份情愫是割不断的,你懂吗?”
“我不懂,蓉儿,我会让你想起我,想起我们的一切,我这就带你回鬼门!至于这世间的事,他们爱怎么管怎么管吧,我没有这样的大爱,我只爱你!”墨锦城说着,竟然直接化作一阵黑烟将云婉蓉给卷走了。
我不由地抚了抚额头,这家伙的爱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住,当初他以为我是独孤莲的转世时,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抢魂,甚至一顶花轿就想将我抬进鬼门做他的鬼王妻。
现在对云婉蓉用的还是这种方式,就是强行带走,不管不顾,我真担心他这样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