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常嬷嬷变本加厉,被这虚妄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想将她藏匿在宝莲寺的全部家当,让姬七趁此机会打劫走,她也不会杀了常嬷嬷。
她早就点拨过常嬷嬷,姬七和常嬷嬷相差了二十余岁,身边又围绕众多莺莺燕燕,死去的皖嫔,如今的嘉答应,甚至还有很多常嬷嬷不知晓的女子。
他根本不喜欢常嬷嬷,只不过是想利用常嬷嬷,从她这里获得好处。
但显然常嬷嬷根本就没听进去,就如同现在的姬钰一般,明知是飞蛾扑火,却还想要尝试一番。
太后不愿在此事上多说,便直言道:“你来不是想问沈楚楚的事吗?”
“哀家告诉你,她身上中了毒,解药只有哀家有。”她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的好坏。
“当她第一次闻到毒引子,会将她体内的毒性勾出。第二次闻到时,便会吐血昏迷,第三次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她。”
姬钰的瞳孔猛地一紧,呼吸瞬时间变得急促起来:“你想要什么?”
他看起来像是一头被惹怒的虎豹,握成拳头的双掌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对她伸出獠牙,将她的血肉吞噬于腹中。
他为何这般生气?
因为他知道,太后从来不与他说笑,既然她说是如此,那便就是如此。
太后丝毫不慌不张,她眼角微挑,轻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哀家想要什么。”
她此生仅得一子,也不知他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看着冷心冷肺的不近人情,其实内里却是个百里挑一的大情种。
她寻摸着自己并不是这种为情爱不顾一切的人,怎么就生出
的戳了戳她的脸颊。
明明看起来那么瘦,脸蛋两侧的肉却肥嘟嘟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婴儿肥。
沈楚楚被他戳了两下,一脸迷茫的睁开了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他的脸发呆。
好俊的一张脸,这一袭乌黑的墨发垂于肩后,白腻如玉的皮肤,漆黑如夜的双眸,殷红如樱的薄唇,犹如谪仙般飘逸俊美。
她的视线往下移了移,天啊,这个美男竟然半敞着衣襟,他赤着的胸膛看起来平坦又结实,想必摸着手感应该会更好。
等等,她的榻上为什么会有个美男?
沈楚楚的瞌睡虫一下跑了,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司马致的脸庞。
她略显迷惘的看了他两眼,她跟他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睡在一个榻上的地步了?
司马致原本听见她在心中夸自己,还有些洋洋得意,听到后面那一句话,他怔怔的皱起了眉头。
她这是怎么了?
近来总听到她抱怨自己记性差,他也没当一回事,可这记性差也不能差到连这种事情都忘了吧?
“楚楚,你这两日可有感觉到身体不适?”他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担忧。
沈楚楚摇了摇脑袋,正好碧月端来了盥洗的铜盆,她接过打湿的绢帕轻轻擦拭着小脸,一阵风从窗户处吹了进来,令她清醒了不少。
她攥紧了手指间的绢帕,面上带着一丝迷茫,她方才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忘记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杨海,去请太医来……”司马致紧皱着眉头,对着杨海急声吩咐道。
沈楚楚按下他的手臂,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今日是春蒐,皇上去太晚了不好。”
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春困秋乏,许是春日到了,脑子难免糊涂一些,待到春蒐结束,再让太医请个平安脉也不迟。”
见她态度强硬,司马致便没再坚持,过了春蒐之后,姬家就会被他铲除掉,没了心头大患,他也好安心的让太医过来给她诊脉。
盥洗过后,沈楚楚帮他换上了狩猎穿的常服,这才去穿自己的衣裳,碧月拿着宫装上前,却被司马致抬手拦了下来。
他拿过宫装,动作从容不迫的披在了她的身后,待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宫装给她穿戴整齐,俯下身子正系着她宫装立领处的金纽扣。
沈楚楚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微微弯起的指关节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纤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