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眼风冷冷扫了过来。
“管家。”
“哎哎!”管家弯着腰小碎步跑了进来。
左擎盯着池烟不灵活的手指正费力地一下一下擦拭,口气烦躁,“佣人不够是吗?清洁女佣都死了吗?每天顶着个脑袋瞎晃悠是吗!”
管家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冲到池烟旁,抢过她手里的抹布,眼睛凑到地上,仔仔细细擦。
池烟怔然起身,与白骞澄明透亮的眸子对视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心安定了下来。
她重新去厨房做了一杯咖啡,递给面色沉郁的左擎,他接过时,指腹在池烟的手背上一触而过。
他的眼睛有微微失神。
白骞正笑着和身旁的人说话,漫不经心扫过左擎,眼里有晦暗之色。
……
晚上,池烟做完催眠,正欲起身离开,左擎闭着眼忽然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池烟转头诧异。
她们这种被贩卖来的人,在这边人眼中,如物品般,从来就不配拥有姓名。
你会为一件物品取名字吗?
池烟不知他何意,想了想,将沈君和半夏的名字糅合,“我叫沈夏。”
“沈夏……”
左擎轻轻重复了一遍。
池烟不作声,他现在醒了,不发话让她走也不好直接走人。
“我和我哥是孤儿。”
黑暗中,床上的男人莫名讲起了不相干的事。
池烟只好低垂着头,默默听着。
“我哥比我大六岁,是他把我养大的。最难的时候,我们兄弟俩五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后来他凭着
一身的伤,出生入死,坐上了会长的位置,以手段狠辣出名。”
“我那时劝他,管理帮派手段别太强硬,不要总是猜忌别人,我是他亲弟弟,他自然是信我的。结果,因为我轻易相信人,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三把机关枪射死。”
“我唯一的哥哥,被我害死了,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这些,房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池烟抬眸,小心地看了看他,他闭着眼,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过来一会,见他不动,她悄然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边时,身后他低低的声音传来。
“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池烟脚步未停,假装没听见,迅速走了出去。
从别墅到工人房有一小段距离,要经过游泳池、花园。池烟放慢了脚步,坐在池边的台阶上,在月色中感受潮湿的夜风,放任自己想念煜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