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喝过药,房中又点了安神的香,已经睡熟了。”
他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是该怨自己还是怨谁。
这瓜果是他送的,这下子小满吃坏了肚子,怕不是要更厌他。
叹了口气,他低声道:“往后看着些,生食冷食都勿要多用了。”
“是属下不慎。”
周攻玉迟疑了片刻,站在门外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能望见被窝隆起的一个包。
明知来了也是这结果,他却还是忍不住来了,不仅没能心安,反而是加倍的烦乱。
白芫恭敬地低着头,见周攻玉转身要走,并没有责罚的意思,心中刚松了口气,就见走出几步的人又折返回来。
“睡熟了?”
“是。”
白芫答完,周攻玉轻手轻脚的进屋了。
白芫:“……”
这算什么?
房中只点了一盏烛火,昏暗中,能瞧见墙上映出缕缕攀起的轻烟。
寂静中,他的刻意放轻的呼吸依旧清晰。
小满盖着厚被子,被捂得脸色发红,在昏暗中看不太清。
只余下平稳的呼吸,在夜里牵动他的心跳。
她睡相不好,总是蜷缩着像个婴孩,手和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墨发披散开,如同光滑的绸缎。
他静默地看着她,那点烦躁又莫名地平静了。
心中冒出的念头就如雨后春笋,无可阻挡地往外冒,一些情感也逐渐难以克制了。
周攻玉俯身为她扯了扯被子,将手和肩盖住,将要直起身时却停顿了。
月光透过窗子,流泻下一地银霜,朦胧又清冷。
他倾身,缓缓贴上她的唇。
温热柔软,是一种陌生,甚至奇异的感受。
害怕这触碰会惊醒她,只是一触即离,如蝴蝶倏尔掠过,在他心底留下酥软和温柔来。
冰凉的发丝从她脸颊离开,烛火依旧摇曳。
等到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睡熟的小满睁开眼,脸颊滚烫,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手攥紧了被褥,她缓缓呼了一口气。
片刻后,她将头埋得更深,发出一句带着羞愤的,咬牙切齿的低骂。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