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洛升的意识消散前听到最后一句话了。
……
“啊——呵欠——”
饱饱地睡了一个懒觉之后,吴能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眯缝着眼睛一脸舒适地舒展筋骨,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老石,老铁?还没醒吗?”吴能走到扶栏处,好奇地往下看了一眼,却发现石承和铁面已经坐在一张木桌旁用餐了,石承面前的一海碗面条已经被吃干净了,石承本人则是在不紧不慢地
喝着另一只碗中的热牛奶。
铁面吃饭从不狼吞虎咽,盘中的煎蛋和羊肉馅饼才吃了不到一半。
“老吴,你昨晚也没怎么喝酒啊,怎么起得这么慢,赶紧下来吃早饭了!”见到吴能从二楼露出脑袋,石承连忙招呼了一句。
“欸?欸?我这就来!”吴能连忙下楼,坐到石承身边,并且招呼了一下店堂中的伙计,很快,一盘和铁面相同的煎蛋加馅饼和一碗热牛奶就送了上来。
“洛家商会的人呢,都还没醒吗?”吴能环视四周,店堂里其他用早餐的客人都是陌生面孔。
“且睡着呢。”石承笑道,“他们那点修为,还是能被烈酒灌得人事不省的。”
铁面并没有理会石承和吴能的交谈,不知为何,他从昨天开始,似乎比往常还要沉默。
“今天咱们是不是上不了路啊?”吴能看了看二楼,叹气道。
“估计是这样,罢了,左右耽搁一天也无妨。”石承无奈地笑了笑。
“嗯。”吴能大口咀嚼着嘴里的馅饼,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也算是牵上洛家这根线了,这次怎么说都是保了他们家的重要商队,这人情肯定会管用的。”
“我现在倒是并不像你这么乐观。”石承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看着吴能满脸疑惑的表情和铁面投来的询问目光,石承看了看二楼,然后压低声音解释道:“这是我昨夜仔细思考后得出的结论,王夏生他们这支商
队背后的水恐怕不浅,我们姑且从常理来推断,吴能,剑锋大会,也就是现在的燃灯剑会可是东陆的第一大武林盛事,如果你是洛家的管事,现在你接到了命令,要给燃灯剑会送礼,你会怎么安排?我提示你一下,否则你可能不见得会想到问题的关键,从你要挑选的押运人员和押运车队的安全性上考虑。”
吴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从这个角度看,这么重要的事,我肯定是会派家族中的高手负责车队的押运,车队护卫也要多多益善才……啊!”
石承一个战术后仰,双手抱在胸前,“你看,这正是问题所在。”
“不仅如此,如果我记得不错,南三十七驰道应该是魏国南方最荒凉的驰道之一了。恰恰就是在这鸟不拉屎的驰道上,竟然一下子冒出来两位数的路匪,领头的还是个修者境的高手,有这能耐,去找条油水多的驰道干一票不香吗,他们却偏偏跑到南三十七驰道上精准无比地劫了洛家商会的车。”石承补充道。
“石承,你的意思是,黄雀在后?”铁面问道。
“螳螂是谁,黄雀是谁,咱现在也看不清楚,总之大家这一路上多留个心眼,到了霏露城再做计较。”石承低声道,“我不觉得王夏生他们真的看不出这些问题来,不过以他们在洛家的地位,恐怕也只能听命行事,呵呵,听说现任洛家家主洛凡治家的手腕,可是硬
得很啊。”
三人接着用早餐,接下来又聊了聊一些无关的琐事,直到吴能盘中的馅饼快吃完的时候,洛家商会的人才伸着懒腰,揉着脖子,三三两两地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下楼,挨个和石承三人恭敬地打过招呼后,各自抱团坐到别的空座位上吃早饭。
王夏生和洛妍妍坐在同一桌,王夏生吃饭吃得很快,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般地扫空了盘中的肉酱拌面,他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身旁的洛妍妍问道:“洛升怎么现在还没下来?”
洛妍妍皱皱眉,“还真是,平日里外出办事都是他起得最早,咱们昨天都喝了酒,怎么今天反而他是起得最晚的?”
“阿六。”王夏生招呼了身旁一个吃完了饭的护卫,“上去叫一叫洛升,一会儿还得他帮我例行清点货物呢。”
“好嘞。”阿六爽快地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去了。
“王领队,今天咱们能上路吗?”见王夏生吃喝得差不多了,石承便走了过来。
王夏生连忙起身,呵呵笑了笑,“运气不错,看大伙儿这状态,应该能成。石前辈您也准备一下,今天还得麻烦您受累和我们一同赶路。”
石承笑着点点头,“哪里哪里,倒是石某应当感谢你们的顺风车。”
“哎,话可不能这么讲,若不是前辈三人,我们现在已经丢了货,回家后家主大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惩处我们呢,
前辈如若不弃,到了霏露城后,还请稍待片刻,我们洛家这次派来参加燃灯剑会的使团领队绒儿大人一定也会想要向三位当面道谢的。”
石承还未答话,二楼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一楼厅堂中用餐的所有人。
“怎么回事?”
王夏生和石承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护卫阿六跌跌撞撞地爬到楼梯口,上气不接下气地朝着王夏生大喊道:“王大哥,不……不好了!洛升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