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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罗开北这样社会经验丰富的男士,第二天他们一行就到了蓝桥,乍入蓝桥地界就有感觉,身体会自动反应外界的信号是紧张危险还是轻松舒适,大家就觉得好像有一道无形的过滤网把c市那近乎黏稠的满是腐烂的蛋白质的空气过滤了一道,轻盈,新鲜,有田野生动的气息。
几个男人跟随张海山外出打听情况,祝福则带着张凯乐和肖晓丽往自己老宅走去。
因为不时会回来祝福认得路,所以不需要人带领,蓝桥祝家在整个村的东北角,边上就是青木山,坐北朝南的凹字型结构平房是南方乡下传统民居形式,居然还是三合土砌墙、只不过薄薄刷了一层石灰水,瓦片铺顶,衬托着背后的青山在阳光下更加显得青瓦粉墙,干净简单。
一条小缓坡通向禾堂,祝福走到场中看着保存得干净整齐的老宅,在心里默默道:“外公,你看见了吗,我真的回到老家了,你放心吧,以后我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凯乐打量着,更多的是好奇,新时代里这种土木房子已经越来越少了,农村有钱了都会重新修建二层或者三层楼房。他末日之前没吃过什么大苦,就高一时参加什么学农夏令营去了某乡下和老乡们同吃同住,住的就是这种老房子,当时可被蚊子咬得够呛。
老宅锁着门,张凯乐还没问要不要他撬锁就看见祝福走到东厢房一扇窗户下,在地上摸了两把就摸出了一个小洞,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钥匙又把小洞复原了。
张凯乐眼睛珠子差点掉下来,他发誓自己眼睛一直盯着祝福,眨也没眨,可是就是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祝福开了门,堂屋一如南方乡下摆着一张方桌几张条凳,靠墙是几把烧火椅,家具都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一点都不显脏,反而在金色的阳光沐浴下有种包浆的淳厚感;特殊一点的就是墙壁正中一般会钉个神龛或者悬挂家中长辈的遗像,但这里只是画了一幅画,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一头牛的背上,很悠闲的样子,画并不大,a4纸大小,猛一看还以为是贴了一张年画什么的,祝福却知道这是她太爷爷亲手画的老子出关图。
张凯乐自然是不客气紧跟着就进来了并且已经到处去看房间了,肖晓丽还保持她一贯的低调谦卑站在屋子外面,直到祝福招呼她进来才迈腿。
因为外公每年都会回来,因此房间并没有霉烂破损,空气流通,只不过家具薄薄的积了层灰,并不难打扫。禾场左边就有一口井,张凯乐搬开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寒气扑面,祝福说:“我外公说这井通龙宫。”引得这二货“真的假的”一阵哇哇大叫。
三个人打了水出来,里里外外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通,然后搬着椅子坐在禾场里吹风,让地面的水自然风干,就只见四周宁静,偶尔几声鸟叫,叫人无法相信这里和c市距离仅仅二百多公里。
村里离镇上开车只有半小时的路程,五点来钟一行人已经返回,蓝桥村这时荡漾着一层薄薄的炊烟和好闻的烧柴火的味道,祝福没开火,她甚至没整理家里,只等打扫的水渍都干了就锁了门带着另外俩人又走到公路上等齐晓雪和常默等人。
看到车队远远出现的影子祝福心里松口气,肖晓丽更是把嗓子眼里的心放进了肚子,胡志军变成丧尸的刺激太大了,她觉得自己运气真是邪门的丧,李胖子是那种德性,跟着的男人不是被丧尸抓了就是吃掉,跟个胡志军还直接尸变了;处理了胡志军后她生怕自己也被抛下,毕竟她是胡志军的女友这身份,要是别人害怕她被传染也是正常的。
肖晓丽就哀哀的哭,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轮流看着几个人尤其是男人们,她主动提出来可以把她绑着,如果她真的变异了再处理她也不迟,可别把她就这样丢下。
李天伟诺诺的开口为她求情,罗开北心也软,看看日头又看看开阔的景致,心有戚戚,这好不容易攀着一根求生的稻草,又突然断了确实残忍。
祝福看到张海山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都不需要开口问,张海山的气色不好,满头满身的汗,眉毛乱糟糟的皱在一起,而和他同去的村民表情也和他差不多。她又看看车辆,幸运的是每一台车的后斗都装得满满的,说明还是有收获的。
张海山看见祝福张了张嘴,干巴巴的吐了几个字:“先吃饭吧,吃完饭召开村民大会。”
张海山不拘点了几家送了几个菜来,加上自家婆娘炒的凑了两大桌,就外来者和跟他去镇上的分两桌吃了,一边吃一边飞快的说着见闻。
镇上还没乱,但是镇长书记还有武装部的头头脑脑仍然没见到,这些实权人物全部去了县里依然未归,张海山到底还是个干部,旁敲侧击的打听出了镇长的老婆不知道接了什么信,带着娃娃上个星期就走了,还走得十分低调,没跟任何人说;再转了一圈好些干部的家属都是如此。
张海山把这些情况和祝家丫头说的对照起来,愁得肠子都要打结了。镇政府也挺蒙圈的,日常工作因为没领导批示基本都停顿了,要办事的蹲各个办公室门口一筹莫展。办公室的小文员跟张海山聊天时还委屈巴巴的说自己打电话请示却被吼叫了一通,“佘书记说你看着办、就叭的把电话挂了,张叔你说这不是搞笑吗?我看着办我能看着办吗、我拿书记的工资了吗。”
小文书说后来就联系不上了,偶尔和县里通话那边也是乱糟糟的不知道在忙乎什么,上头只吩咐现在不要随意出门、更不允许大规模人口流动,说到这里小文书又开始吐槽“你说什么叫大规模人口流动啊,就一句话,也没交待个具体章程,四个五个算大规模吗?十个二十个呢?人老张家女儿出嫁摆酒有六十桌,让不让人家摆?王华的老娘去世了,流水席足足摆了一百桌,四里八村的都过去搭把手,你不让?王华肯吗?笑话!这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王华是镇上派出所所长,他老娘的丧事就在上个星期,在他家的双花村热热闹闹弄了一场,张海山也去送了礼金吃了席,原来那时候上头就有限制了,只是乡下地方人情大过律法,很多地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