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耿南伸一怔,旋即便明白了秦桧的意思,眼中闪过一抹森冷。
秦桧却毫不在意,看左右无人,便轻声道:“官家与我等,的确是恩义深重。若非官家提拔,秦桧也不会有今日之地位。可现在的问题是,关系我大宋的前途。
秦桧以为,我等虽说是官家臣子,但更是我大宋子民。
若一味由官家这般下去,早晚会演变成穷兵黩武的局面……方才唐尚书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若真演变成那等状况,绝非我大宋的福分。更不要说,待那种师中还朝,以他那种肆无忌惮的性情,焉能容忍我等存在?官家对他信任有加,那接下来,便是你我的末日。
官家,还是太年轻了,难免有些好战。
以我之见,这若是要继续下去,你我的结局……”
秦桧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了耿南仲的面前。
耿南伸看着他,沉默不语。
只是那眼眸中先前的凌厉之色,早已经荡然无存。
他站在车旁,许久之后,幽幽一声长叹,“会之所言,我焉能不明?
可是,官家待我不薄,我又怎能在这种时候,背官家而走?这件事,你莫再提起,我也做没听到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家便告老还乡,权作是全了这段君臣之义。”
说罢,耿南仲一脸低落之色,登上车仗。
秦桧看着车仗渐渐离去,脸上却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这老货,装得倒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只是你那脾气,我再了解不过……你怎可能轻易淡出朝堂?看样子,还要再使一把力。
但接下来,便要看殿下的手段,自家任务,已经完成!,!
他拼命想要夺取儒州以挽回目前的颓势。奈何宋军强硬无比,双方连战三日,死伤无数,可是儒州却依旧被宋军牢牢把握,金兵被阻于儒州之北,无法越雷池一步。
燕山之战,拉开序幕也使得所有人的目光暂时从朝堂上的争斗,转移到北面。
张邦昌等人数次在朝堂上弹劾种师中擅自开启战端,破坏了宋金之间的盟约。
若在从前,赵桓说不得会听从他们的意见。
可是在如今局势下赵桓断然不会理睬张邦昌等人,反而在朝堂上严词斥责,令张邦昌等人也是不知所措。
“官家如今,怎地恁强硬?”
一干大员围坐一处,一个个忧心忡忡。
“今春战事方息而今燕山便开启战端。
战事连连,有违天和,绝非一桩好事。若燕山之战获胜,官家势必会雄心勃勃,甚至有可能穷兵黩武。兵者,国之大事。官家如此好战,绝非我大宋之福分啊。”
户部尚书唐恪说完,立刻引得周围众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今早,官家召见我,要我调拨一百五十万贯军饷,送往燕山。
你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燕山府,便耗费如此之多钱两。长久以往,必然会国库空虚。”
张邦昌道:“可官家现在决心甚大,似乎是要和虏贼死战。
我还听说,官家有意复起种师道……若不是种师道卧病在床,恐怕已重归朝堂了。”
这,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愁眉苦脸。
耿南仲轻声道:“官家如今,已经变了!”
“是啊,若在以前,他定会听取我等意见……可是现在,却变得刚愎自用,绝非大宋之福。”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却未留意,一旁开封府尹秦桧,沉默不语。
大家商议许久,也没能说出一个章程,见天色已晚,便纷纷起身,告辞准备离去。
耿南仲落在最后,正要上车,却听身后有人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