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兵抵达花塔子铺,玉尹所有的精力,也就集中在此地。他假扮孙显亲兵,迎接金兵入营,这请君入瓮之计,也旋即完成大半。
“虏贼,而今如何?”
孙显闻听顿时笑了,“郎君放心,李娘子配的蒙汗药,无色无味,端地再不胜防。
一干虏贼长途跋涉,早就疲惫不堪。
晚饭时自家在酒水和烤肉里,都加入了李娘子的蒙汗药,这会儿都睡得和死猪一样。”
玉尹,顿时放下心来。
他迈步走出军帐,看着静悄悄的营地,脸上露出一抹森然笑意。
从狼山吹来的朔方,带着塞北的酷寒,拂动玉尹衣袍猎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苍穹。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他转过身,朝着孙显点点头,“传令下去,动手!”
鸣镝腾空而起,声的回荡苍穹。
随着鸣镝声响,在大营中巡逻的宋军,立刻展开了行动,从腰间抽出短刀,闪身没入军帐。
正如孙显所言,金兵睡得和死猪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宋兵进入帐篷后,就着那昏暗灯火光亮,短刀寒光闪闪,从金兵咽喉处掠过,溅起一朵朵殉烂雪花。刹那间,整个大营,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两千太子亲军齐刷刷行动起来,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混乱。
这也是历经严格训练,更经历过封龙山之战洗礼后的成果。太子亲军杀人时,全无半点怜悯,好像杀猪宰羊一样,动作干净利落,却又没有发出半点声息来……
鲜血,顺着帐篷流出来,眨眼间便染红了整个营地。
孙显虽有心理准备,可是看着太子亲军有条不紊的进出军帐,一个个血染征袍,却又面无表情的样子,头皮直一阵阵发麻。怪不得有人说,太子亲军杀人如麻。若非这般好汉,怎可能在陈桥抵挡住许多金军?看那些太子亲军的模样,杀人好像杀鸡一样轻松。孙显自认也是好汉,更多次参战,手里面也有十数条性命。但他自认,无法做到如太子亲军这般不动声色的杀人。偷眼朝玉尹看了一眼,孙显咽了。唾沫,心中更生出浓浓的敬佩之情。
玉郎君,真个是玉屠夫,这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中军大帐里,灯火通明。
玉尹迈步走进大帐,就见完颜蒲鲁虎等人,正倒在榻上,舞声如雷。
“郎君……”
孙显从腰间拔出钢刀,递到了玉尹手里。
却见玉尹面不改色,抄起钢刀,健步上前,手起刀落便把蒲鲁虎、完颜赛里和兀林答撒鲁姆三人人头砍下。鲜血迸溅一地,连那帐篷都被染红。中军大帐中血气弥漫。玉尹伸手把三颗人头拎起来,转身便大步往帐篷外走去。和孙显擦身而过时,他把钢刀顺手塞到孙显手中,“孙都监,其余人等,便交与你来解决……速战速决,然后把这里清理干净,不可以留下任何踪迹。
天亮之前全军必须撤离花塔子铺,明日随我北出狼山,咱们还要前往燕山与小种相公汇合。”
孙显闻听,顿时大喜。
他做梦都想重回燕山府,与金兵死战,洗刷早先的屈辱。
玉尹这一番话,分明是把他看作自己人。便是入不得太子亲军,想来在小种相公那边,也能有所成就。离开遂城之前,季霆便告诉孙显,要他听从玉尹的吩咐。
而今大功告成,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孙显二话不说,拎刀上前,把昏倒在帐中的那些个金兵将领一个挨着一个杀掉。
待他走出大帐时,玉尹已行出辕门。
太子亲军也结束了行动,纷纷向辕门口集结。
孙显看着已经变成死靠的营地,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容,“传令下去,纵火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