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对高淼这些年里发生的事情大致了解,却有些诧异她的变化。以前的京兆郡君,我行我素、清冷孤高,很是英姿飒爽的一个女子,和眼前这个拜祖求神,沉郁谨慎的模样大为不同。
两人在庙市边上,找了个树下的茶摊,靠坐阴凉处说话。
不待辛夷询问,高淼便将自家的烦事说了出来。
「从公爹过世,我和夫君回京丁忧,又承蒙官家看重,知宗正寺,看上去风风光光,却不如岳州那会儿自在。」
辛夷看四下无人,笑着调侃,「天下皆知你夫君是皇太子人选,郡君竟然因此而埋怨?」
高淼叹笑,「皇嗣难做呀,哪有外间看上去那么容易?多年来,夫君避之唯恐不及,到底还是避不掉了。」
辛夷略微抬眉,问道:「大丈夫为国为家,大将军也是豁达之人,为何不肯领受官家和朝臣的好意?」…。
高淼苦笑,「这里没有外人,我不跟你生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那张龙椅再是尊贵,也得要有命坐上去才是,不该自己的东西,得来不见得就是好事……」
顿了顿,高淼略微抬头,神情带了些惆怅,「我夫君自从接到知宗正寺的圣旨,便被噩梦惊扰,梦中有鬼魅恐吓,告诉他,一旦为君,命不久矣……」
辛夷惊讶不已。
赵宗实不肯受任命,三番五次推托,她以前寻思是因为被天家三番五次地「放鸽子」,失去了信心,有点赌气的意味,又恐朝中凶险,这才甘愿远离皇权,不去触碰那权力宝座。
没想到,
会有这般际遇?
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历史上赵宗实坐上皇位不到四年便一病呜呼了……
辛夷拧眉不语。
高淼又道:「也不怪他。从幼时寄养宫中开始,他便为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嗣之位,吃尽苦头,心中早生惊恐,如今难免烦忧……」
她又朝大殿的方向拜了拜,小声道:「但愿菩萨保佑我夫,脱离苦海,重得欢颜。」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要放宽心。」
这种事情,辛夷不知如何劝说。
在茶棚和高淼摆谈片刻,傅九衢派人来寻,辛夷便与她告别,并约好了出府玩耍的日子,这才离开。>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