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西带着水杯和药折返进来时,盛菡殊刚把枕头丢到一边去,感觉舒服多了。
贺燕西坐来床边,先把吸管怼到盛菡殊嘴边让她喝几口水,然后把从铝塑板抠出的两粒胶囊塞到盛菡殊嘴里,指腹一瞬的湿|濡与温软,不禁叫贺燕西回味。
盛菡殊又就着吸管吮两口温度适宜的温开水吞|咽下胶囊,眼睛盯着贺燕西。此情此景,不就是那会儿她发烧,他照顾她的重现?当时她可一边偷偷享受一边心惊胆战。
贺燕西也继续坐在床边与她安安静静对视着,没动。
直至盛菡殊不知不觉间把被子里的水全部吸光,吸管发出吸空的动静,盛菡殊把习惯从嘴里吐出去,贺燕西起身把水杯和胶囊放到床头柜,看到吸管口全是她的咬痕。
回身见盛菡殊扶着脖子从床上坐起来,贺燕西皱眉:“要干什么?”
盛菡殊没好气:“又想我顶着没卸妆的脸睡一夜?”
贺燕西听出她的怨气,不外乎还在记仇她发酒疯那一夜,他把她丢客厅里不管她。
他补上道
歉,然后准备扶她去镜子前。
盛菡殊却生了新的主意:“道歉不是用嘴,而是用行动呀~”
贺燕西没明白她的意思。
盛菡殊眨眨眼,点透:“你帮我卸妆吧~”
这件事可绝对不存在他会不会的问题,只有他愿意不愿意。
贺燕西倒比她预想得要利爽,几乎没犹豫,走去拿她的卸妆水和卸妆棉。
盛菡殊盘腿坐在床上,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伺候。
没想到加贝总管比她想象得要能干,不仅帮她卸了妆,还帮她洗了脸。不难猜测,他肯定也有过坐着任由化妆师给他这么搞过的经历。
盛菡殊拿着他递来的镜子检查脸上的清洁情况,没吝啬自己的称赞,并向他比了个心:“谢谢老公爱你哟么么哒!”——他不是喜欢听嘛。
果不其然,突如其来的“老公”令贺燕西愣了愣。
这会儿盛菡殊又有点羞涩了,故作骄矜:“干嘛这副表情?给你的奖励你不要呀?”
贺燕西咳了咳,假装淡定地“嗯”一声,起身把卸妆和洗脸用品统统拿回化妆台。
等他再转回身来,就问她:“还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没等盛菡殊回答,他便举例:“你要不要洗澡?”
盛菡殊:“……”
呸!她就算要洗澡,也不用他帮忙!她只是歪了点脖子,又不是无法生活自理的残废!(画外音:“你让他帮你卸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不是无法生活自理的残废……”)
贺燕西倒是立刻为他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盛菡殊当然也不能表现出自己想多了,面不改色道:“不用。”
贺燕西平平淡淡说:“好,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酒店了。”
“欸等等。”盛菡殊叫住他。
贺燕西回头,眼里隐约有期待。
盛菡殊的目光与他隔空胶着片刻,到底只是说:“你……帮我把还有它的婴儿床都带上来再走,麻烦你啦。”
贺燕西没吭声,只点点头,走出卧室下楼。
贺燕西先搬婴儿床,折返卧室时就发现盛菡殊不在,卫生间里是哗啦啦的水声。
他随手放下婴儿床再下去,抱上楼。
卫生间里的水声尚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