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让阿暮放弃了研究易容术,转而去研究的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医治阿晨的方法。
听他这样“威胁”,阿晨只道:
“不会的,我的身体我清楚,最少还能撑七日。而且,这样程度的伤,本就回天乏术不是么?治疗,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阿暮又气又恼。
他承认,阿晨说得没错。
他这样的身体,治疗只是能延长一些时日,已经损伤的五脏六腑,是不可能修复的。
就如医者治病救人,哪怕是神医,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阿晨如今,就好比一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就算是他拿出慕家所有医药绝学,也挽回不了他了。
阿暮道:“以前他们总说你有傻病,但我看一眼就知道,你不傻。
但现在我觉得他们说得没错,你是有傻病,傻得无药可救了!
多活一些时日就不是活了么,若你还有未了的心愿、未完成的事,这些时日,你便可以去做这些。
只是书院的一场球赛罢了,只因孩子们说希望你去,你就非去不可么?”
阿晨望了一眼屋外。
未了的心愿?
未完成的事?
有是有的。
但当他从布满血迹的污泥中爬出来,走过丢盔弃甲的战场,走过他誓死要守卫的故土,走过贫穷的楚国大地,走到新北周……
见到以往勒紧裤腰带都要上交粮税的百姓们,因为县衙下发牲畜而欢呼雀跃;
见到曾经为了一粒米而争得头破血流的百姓们,吃上了北方来的成堆成堆的米麦;
见到楚地最不值钱的茶叶、香料,逐渐运往北方,愈发卖出了好价钱;
见到脱离了昏庸皇帝和严苛赋税的人们,逐渐过上了富足祥和的生活……
他想,他未完成的事、未了的心愿,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只有身为齐博武的他本人知道,他的副将,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被北国人策反,是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了,楚国灭亡,是必然,而他,太后知后觉了。
踏在他身上的铁蹄带着数不清的恨意,但这恨意不是对他,而是对人们早已无法忍受的楚国王室。
齐博武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慕清歌,淡淡道:
“别这么说,若不是想要为我治疗,你一定会去看明天的蹴鞠比赛的吧?毕竟这可是你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