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迎娶刑钊宗宗主的女儿。”许伯伯的嗓音轻叹。
褚南蜀的瞳孔微缩,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念及他当时在狐族的救命之恩,始终没有攻击他,反而微微皱眉提醒他:“你若是再不离开,身份就会曝光。这里都是人类道士,很厌恶妖族。”
许伯伯叹息一声,“我不是妖族。”
褚南蜀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儿,反复确定了好几遍,最后发现许伯伯果真不是妖族,警惕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许伯伯望了几眼,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只说了四个字:“你的身世”
褚南蜀脸色一变,拉着许伯伯就走到无人的洞府,两人坐下聊了近半个时辰,最后少年瞳孔幽深地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褚南蜀抬头,走出洞府,身上弥漫着一股无言的悲伤,他捏紧拳头,望着原本晴朗此时却有些阴沉的天。
他很想大喊一声: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最终,理智让他克制住自己,少年僵着背离去,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同小狐妖的一幕幕,他闭了闭眼。
自己穷尽一生追逐的目标,到头来只是一场复仇,不,不能说成复仇。
那是他们欠妖族的,它们只是来复仇,少年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恶人一方,对妖族进行了残杀,迫使它们灭族。
这样一看,妖族来复仇似乎也是对的。
那么,少年很想问问死去的父母,你们为什么要我继续学习捉妖技艺?是为了将仇恨一直延续下去吗?延续到无辜的妖族身上,继续犯错?
褚南蜀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他微微佝着背爬上山,阴沉的天打了几个闷雷,大雨来的又快又急,淋了褚南蜀一路。
刑钊宗的弟子支着伞跑来,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上来?
褚南蜀没有说话,冷着一张脸径直绕过他们,拖着被雨水打湿的身体,走着走着脱下最外层的红色婚服,一步步迈入了热闹的大殿。
鼎沸的人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看向褚南蜀。
第八十七章道长大人的心上狐(19)
他手中拎着粘满雨水的婚服,那婚服红的像血,就连来历都沾满了鲜血。
褚南蜀将那件婚服扔到大殿之上。
褚南蜀扫过众位来宾脸上的错愕与惊讶、好奇与探究之色,也没有说什么,任凭雨珠攀着黏湿的头发划过流畅的轮廓滑至下颚。
那双幽深的眼眸亮且坚定。
许伯伯说,刑钊宗的宗主是夺舍的怪物,实力深不可测,他不能与那老家伙直接开战。
再细细想来,似乎是有预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