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为他建造一个美丽的花园
我想要紧紧抓住他的手
妈妈告诉我希望还会有
看到太阳出来
他们笑了天亮了
一支长而沉重的舞蹈,划向终点!
舞台上除了弥漫的烟雾,看不见其他东西,周遭没有声音,观众席上无人给出反应,台下的、主持台的,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能快速从这段悲痛中抽离出来!
孔林也不能,心头有大石积压,喉咙有棉花成团。
直到舞者们一个个起身,一字排开站到台上,主持回过神,不得不带回这场周年庆的节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以上是囊获过多种舞蹈比赛大奖的《言书阁》带来的表演”一边说话,一边踏着高跟鞋走上台,将话筒递给中间的为初。
观众席里不知是谁先鼓的掌,拉回了难以归来的众人的魂魄,一双双手相继拍起来,雷鸣一般长久贯彻耳膜,直到为初将话筒举到嘴边,预备讲话,掌声渐消。
她喉咙滚了滚,眼里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张了张嘴,但没能发出声音。
台下观众感同身受,没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来催促她。
未几,席中有一个人鼓起了掌,那是孔林,为她打气。
一个掌声带动了所有,台下又是一波雷动,为初探目去看,在人群里找到了他的面容,乱成一团的心像被打了一剂镇定剂。
掌声消,她方开口,声音还是能维持镇定“谨以此舞,悼念我们在烈火、在抗议前线中死去的所有救火人员、医护人员、公安干警、公共社区人员,还有所有为保护这个民族、这里的人民而牺牲性命的英烈们”
“可是,我们不仅要铭记死去的英魂,也要牢记那些在灾难中、意外中留下来的人们,他们都有一个名字……幸存者;他们幸运,幸运的是还在这世上,他们不幸,不幸的是可能往后许多年,甚至一生,都无法磨灭灾难与意外在他们身体或心灵烙下的伤痕,我们没办法对他们经历过的做到感同身受,但每一个伟大的灵魂,都应该被铭记,不管他们是已经长埋黄土,还是尚存人世。如果连我们都把他们遗忘了,那还会有谁,来记住这个群体”她说完,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
“感谢各位能一直坚持到最后,以上,是《言书阁》作品”
台下爆开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个别易受触动的观众抬手抹了抹眼角,8位舞者拉着手,朝台下深深一鞠躬,维持了半分钟,才起身,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走下台。
《言书阁》就在楼上,几人下了台都没怎么说话,一时还没有办法从那支舞里走出来,默不作声地走去坐电梯。
走在末尾的为初收到一条短信,没有跟他们一同上去,回头拐去了楼梯间。
他就在楼道口等着她,看见她出来,也不迎上去,只是温着眼神看她。
为初心里有些堵,站在那里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才问“难受了?”
也不逞能,她瓮声瓮气地发出一个“嗯”
孔林这才走过去,将她单薄的身体拢入怀中,大掌摸着她的头“你们的舞蹈很好”
她在他怀里闷声申辩“因为大家都有感情”
“嗯”他说“所以完成得很好”
“你是待嫁娘,要保持好心情才能美美地出嫁”
她仰起脸来看他“若是不美,你就不娶了吗”
“嗯,不娶了”他故意逗她。
她眼一瞪,捏了他手臂一下,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那就不嫁了”
才刚转个身,又被他长手轻易捞了回来,紧贴着,眉宇间透着几分苦恼“但是喜帖都发出去了,是你公公一笔一画亲自写下来的名字,再换新娘可能来不及了”
她更是拿眼睛剜他,伸手去推他硬邦邦的身体“快些松开,抓紧时间找你的新嫁娘去”
这小猫儿似的劲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反倒让他搂得愈发紧了,瞧着她的眼里含着笑,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嘴角。
怀里的姑娘立刻就不动了,睁着大眼睛看他凑过来的脸。
片刻他又抬起来,看她面颊上一层淡淡的彩霞,亲昵地帮她擦去嘴角被他弄晕的口红,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脸“乖,不难过了,啊?”
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