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这样的啊?”
“你以前很爱跟二少爷顶嘴,要不就是不理人,他有时候虽然生气,但也没对你做什么,反正就是很护着你”
女孩垂下眼帘,看着手里圆滚滚的梨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头则察觉身侧一道凉飕飕的目光直射过来,头也不敢转,只当做没察觉到。
抬头,她看向阿茶“阿茶先生,这是真的吗”
突如其来地转变问话对象,阿茶不擅谎,也不知道将这人跟二少爷扣在一起是不是对的,一时间神情有些怪异,干咳了声,尽量装着自然的样子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换木头一惊,转头看他。
一种内疚泛上心头,手里的水果变得不那么甜了,她沮丧地问“我以前那样任性吗”
“咳…有点吧”
唉,他这是在助纣为虐吗?
…………
两个人出了门,阿茶迎头便发问“你乱扯什么谎”
木头也有些心虚“那我总得给她提供个身份吧”
“你随便一个应付一下不就可以?”
“随便不了,你别看她现在乖乖巧巧人畜无害的样子,机灵劲还是从前那样子的,我若是她跟二少爷是朋友,朋友会好到坐牢都要安排两个人日夜守着受赡她?换你你也会怀疑。要是两个人是兄妹,时间一长一样露馅”
“那未婚妻就不会?”
“我觉得二少爷未必会反对我这样,不定还会加把劲让她更坚信”
阿茶既觉得他这是歪理邪,心里某处又隐隐觉得他的未尝不对,又拿不着话来反驳,只黑着脸默不作声端着医用承盘走下楼。
……
4月8号,星期三。
第一监狱的探监日期。
这是木头第二次来到这冷冰冰的监狱里,阿茶没来,从前二少爷进去过的时候就不愿意让外面的人来这里探视。
狱警到球场上让0727出来见人时,他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让他回去吧”
而后狱警似乎随口一般“是吗,我瞧着有个坐着轮椅来的,一来一回怕是很不方便”
这话一出,旁边那些打赌下注的人眼睛噌地发出精光来“是信上那个人吗,醒了?”
狱警没搭理,斥了一声“跟自己无关的事不要打听”末了转头问当事人“0727,见还是不见”
………………
2号探监室的铁门紧闭,一个女孩独自在里头,安静地坐在轮椅之上,许是进来时经过监狱外的马路,轮子上沾了些灰白的沙尘。
她将长发绑成一个丸子头,脸上未施粉黛,细巧的两只手交叠在腿上扣得有些紧,掩饰不住此刻的忐忑与紧张。
紧闭的门发出铿锵的响动,她背朝大门,听到声音回过半身…
一道颀长的身影迎门而来,她的第一眼正正落在他的脸上,那张脸刚毅分明,眉毛深浓,睫毛下的眼睛深而幽沉,下巴处隐隐长出些暗青色的胡茬。
这是清醒以来第一次,她眼前是活生生的他,不是挂在纯白纸张之上没有呼吸的肖像。
时隔半年,殷商再次见到这张脸,站在门内没有动弹,只瞬也不瞬地出神地看着她。
狱警关上门,给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关门声拉回了他的魂魄,可脚似是灌了铅,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