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她顾不了其他,趴到他身上去朝窗外大喊“阿婆,帮我报警,他是坏人”
车子扬长而去,她又起来忙背过身去看落在身后的阿婆,不知道阿婆只来得及听到前面两个字,车窗已然全部关了起来,将剩下的话不清不楚地传达出来。
在摊位前看着遥遥远去的车屁股,阿婆浑浊的眼透露着疑惑来“帮什么来着?”
一直到老人家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三月抱着那一线希望趴在椅背上一直不肯回头。
对于她挑衅自己的行为,向来脾气不好的殷商却只是冷着脸,不急不缓地提醒“这是真空玻璃”
她身子一僵,心里那一点可怜的希望之火无情地被浇灭。
一双小手慢慢攥紧了座椅,扭过头愤恨地瞪着他“我做的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是吧”
“我能带得你出来,你以为会让你有逃走的机会?”
“卑鄙,烂人”咬牙怒骂。
他像是故意气她似的“来去也就只有这一套词,骂人你也不会?”
“我不像你,阴险狡诈心怀鬼胎,你这样的人迟早要遭报应的”
“报应?”他冷冷地嗤笑一声。
三月不想再搭理他,这种人骂再狠对方都像没有羞耻心一样,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气愤地瞪着挡风玻璃前穿梭而过的道路。
半晌才想起他扔在自己腿上的花,一把拿起来丢回到他腿上。
他的语气冷了几分“你当真不怕我是不是”
她往他身边凑近,抬着下巴满脸挑衅“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说话时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扑在他的脸颊,抽神转头看了她一眼,这张尚还散发青春气息的脸此刻无意识地靠得他如此之近。
直到对方灼热的鼻息吐露到脸上,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三月才迟钝地发现他们的距离有些暧昧。
什么鬼。
她在心里咒骂一句,脸上不自控地爬上些尴尬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退回去“你…你买那花干什么”既没好气又此地无银三百两。
殷商收回了视线“去看望你爸”后视镜里倒映出的漆黑的眼翻搅着什么异样的情愫。
“你要带我去陵园?”她的声音拔高起来。
见状,他冷笑“不是一直否认易安是你父亲吗”
“我……他…我没说是…”情急之下有些语无伦次。
易安不是她父亲,可她父亲确实葬在那个陵园里。
“我说几遍我不认识易安,有完没完啊你。总之我不去陵园”
“轮得到你决定吗”
话音才落,忽然“砰”地一声,车子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上来,三月啊了一声,身体因冲击力而往前扑,幸得旁边的男人敏捷地伸出一条手臂横亘在她身前将她挡了回去,这才免了她与车头相撞的危险。
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回过神来,望着横在自己身前的铁臂,她愣了愣。
这头殷商眼神乍变锐利,朝倒后镜看去,撞他们的是一辆黑色越野车,等对方预备再一次击上来时,他踩下油门加速往前驶去,避开了第二次撞击。
身后的越野也急速前进,空旷的马路上忽然上演你追我赶的恐怖画面。
那车加大马力,从副驾驶这边的方向撞上来,殷商往左边打死方向盘,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因他的躲避,越野车只撞到了后座的车门。
可也让三月一阵剧烈颠簸,心惊不已。
他满面阴沉,忽然轻抬油门让车子速度慢下来,待得后面的车超过自己,方向盘一转,换到了越野车的右边,他的驾驶座与对方的车相靠。
那些人分明是冲着这烂人来的,副驾驶上的三月一张小脸已经煞白,牢牢抓着车顶的把手不敢松懈。
“坐稳”身旁的他忽然冷声提醒一句,她才刚抓紧扶手,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几乎要被甩出去——他开始反击,以车撞击对方的越野。
马路上轮胎摩擦与撞击声交相起伏,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被撞出一个凹痕,倒后镜咔嚓一声松掉,连着线路垂挂了下来。
那一撞力道很强劲,叫对方一时间回不了神,殷商乘胜追击,几轮下来双方的车身牢牢贴在一起,巨大的摩擦使得车与车之间绽出火星来。
两辆车偏离了主干道,因冲击力而撞到路边的绿化带,纷纷卡在了那里。
三月死死攥住扶手才不至于飞出去,眼冒金星缓不过来时身旁的殷商已经解开安全带立马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快速为她解开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