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刷牙洗脸了没?”就像她从没失踪过的那般。
没等她回答又低下头去端起吧台上的粥,一壁拿到餐桌处“快去洗洗,早上我去市场买了条新鲜的鲫鱼,做成了鱼羮粥”
“那我先去刷牙”她不是看不出母亲故作平静的姿态,这样其实也好,总比母女抱头痛哭来得雅观些。
趁女儿去刷牙期间,一弦又折回到吧台端第二碗粥,手已经握着碗边,却又忍不住偷偷往洗手间去看。
目光恋恋不舍又缀满心疼,直到几根手指传来滚烫的刺痛,她才回神慌忙缩开了手。
指腹一阵灼痛,她胡乱地甩了两下,这才重新端起碗,忍着痛放到餐桌上。
两只碗并行而放,并没有面对面各放一只。放好了粥,又去倒一杯温开水搁在碗的旁边,不多会儿听到脚步声,匆匆忙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为初走过来,自然地在粥的那个位置坐下,一弦也随后入座,拿起勺子放到她手中。
“还是很热的,别烫着”
点头,她盛了一勺鱼粥,吹凉了一些放进嘴里,不用多咀嚼,已经入口即化。
很清甜,甜到尝不出一丁点鱼的腥味;
母亲的手艺总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吃了几口,发现对面的人没有一点动静,微微抬头看了看旁边另一碗粥“怎么不吃?”
“这粥热着,等你吃完这一碗温度刚刚好”
暌违许久的温暖叫她喉咙忽然一哽,忙低下头去继续吃粥,低声说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们这些年纪的女孩子没嫁人前不老说自己还是小宝宝吗”难得的,一弦会用玩笑的口吻。
“这个点,你还不去上班吗”
“今天请了假,中午要吃什么,我待会去市场看看”
“松鼠鳜鱼你会做吗,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
“没事,手机不都有教程吗,还想吃什么”
“紫苏焖鸭吧”
“好”她一口应下,并因女儿的食欲心情稍长许多。
她们都在为彼此着想,一个希望对方多吃点,一个希望用繁琐的菜式分散对方的难过。
一口一口的,为初很快吃完了小半碗的鱼粥,对面伸过来一只手,把另一碗晾好的替换到她手里,然后起身又去盛。
抬首,看着母亲纤瘦的背影,为初温声说“吃完这碗我就饱了”
一弦则头也不回“一只碗才装了这么一丁点,粥很容易消化的”
闻声她没反驳,由着母亲去,权当让她开心些。
接下来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母亲的注视下,她合计起来吃了整两碗的鱼粥,然后在母亲的交代中将她送出门。
屋里就剩她独自一人,如今快要初秋,广东的天依然热得犹如夏季,灼人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烘得屋子的温度也越发升高。
她走到窗户旁,拉下水蓝色的纱帘,把阳光阻隔在外。
又到露台上,地上的盆栽兴许是多日未有人打理,有几盆已经焉焉地耷拉了下来。
给花洒壶装了些水,她逐一在植物上喷上水。又到洗手间收拾换下来的衣服,到客厅到处看一看需要一并清洗的衣物,放到露台的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与柔顺剂,阖上盖子,按下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