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人吃痛一声本能地缩回手。
身后紧随而来的同伴横眉竖目地要去抢他的树枝,又被他动作敏捷地避过,狠狠地打在他的小腿上。
那人裤管是掀起的,当下皮开肉绽,不一会被打的部位便泛出了红色血痕。
孔林眼里的怜惜跟震痛都已消隐不见,取而代之尽是冷厉与森寒。
他扔下树枝,站起来,两个被打了的村民一同挥拳向上,他抓住一人的手臂借力使力,那拳头打在另一人的下颔,被打了的那个捂着吃痛的部位飞起一只脚要反击,孔林抬脚避开他的攻击,用力踢向对方飞起的腿骨,那人遭此一击不由得痛得本能地弯下腰。他又脚下飞转曲起手肘狠狠击在他的背部,那被他一直抓着手臂的村民硬生生地被他带着动,最后感受手臂被人猛地一拉,砰一声跟同伴叠罗汉似的撞倒在地。
解决了这两个,转头看纠缠不清的另一帮人,裹挟着难以消融的肃杀之气,他加入言书的行列。
如今4对7,孔林等人虽比对方敏捷,但那些村民个个常年使用劳力,力大无穷,他们解决起来也需要许多力气。
为初的脊背靠在尚算光整的山壁,思维像是死去了一般,只有耳边此起彼伏的拳肉相击与嚎叫声,她恍恍惚惚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去看,看到一帮纠缠在一起的人,这画面斑驳陆离,虚妄离奇。
“我赣你娘的”
“啊呀”
“松手、松手”
喷薄的喊叫与咒骂不断,林中的飞禽走兽惊慌而散,这座要把人困死的深山,每一声的叫喊都能得到远处山谷的回应,一波、又一波,充满了森凉之感!
为初在那些不断移动的人影中看到了一具最为高大的,她偶尔能看到他的小半张脸,看到他敏捷凶狠地与人打斗,跟留存在记忆里的那个温暖的人判若两人!
“咳~咳”她咳了几声,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叫她难受得紧。
她看到自己一咳,那个人立即就转头,急急地朝她这里看过来。
怎么还是看不清呢——她皱了皱眉。
眼前似乎有一团黑影,叫她难受地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恍惚中见到那人后面的村民挥舞着拳头朝他击来。
她有些急,但开不了口。
感受到耳旁的拳风,孔林转头,不慎挨了一拳头。
牙齿碰到内壁,片刻渗出腥甜来。
他没有给对方再下手的机会,出手就将他弄倒在地,久久站不起来。
老财被言书一脚踢了出去,绅吟间正好看见了山壁下的为初,怒上心头,爬起来噌噌噌地朝她跑过去。
“你是我老财家的人,就是死也要把你带回去”说罢上手抓住她的两臂。
哪料身后一阵强劲的力量,犹如巨兽一般提着他身后的衣物用力一扯,他狼狈地倒了下来,迎面一阵凌厉的拳风——一记拳头狠狠朝他的正脸挥过来。
眼里迸射出煞气,孔林拳头已经到了老财脸上一寸的距离,又戛然而止。
紧握的拳头关节青白,蓄力待发,他深知,这一拳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如果打下去,定会把他的牙齿打落。
可他败在了年龄面前,他败在了从小所受的敬老尊长面前!
纵使老财再怎么面目凶狠,拳头挥过来那一刹那呼吸依然滞住,直到坚硬的拳头就在咫尺之间停住时,他才惊觉自己身后冒出了冷汗。
孔林第一次觉得他的恻隐心到底有多该死,内心懊恼又自疚,拳头最终放下来,盯着他,目露血丝,一字一句“不要再碰她”而后狠狠把人扔到一边去。
山壁也无力支撑为初的躯体,她像一张缺了弦的风筝,软软地倒下
直到他箭步上前,难掩慌张地抱住她下坠的身体。
眉宇里是紧张、是焦灼、是浓重爱惜!
她的脸颊靠在他胸膛,那是红肿的一边,发麻所以感知不到任何的体温,意识一点一点消失前,耳膜里传来的是他胸膛的心跳声——砰、砰、砰!
他就像寻回失而复得的臻品,低头看她,把她揽在怀里,动作那样万般小心!
昏迷前,她听到了来自耳畔的一道沙哑的声音,唤她的名字——缱绻而心疼!
警察来了,伴随这一路的警铃大作,村民坚持自己无罪,不愿乖乖就范,两方人马缠斗半天,终被制服,统统带回了辖区派出所。
除却那些被扣押下来的人,其余的,彼时都在宝湖医院,天早已大亮,烈焰似火般照耀下来,言书等人在医院走廊与江sir在谈话,病房里只有孔林与病床上双眼紧闭的为初。
她的手背插着尖细的针管,透明的液体通过滴管缓慢而有规律地注入到她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