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咔嚓咔嚓的刀切声,为初切了一把又一把,切到一半,老财婶看着也没耐性了。
“去去去,把这桶水倒到锅里烧,等你切完正好放下去”
她起来,动作有些不顺畅,一则蹲的时间长,二则长期短缺营养。
她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底下将近满的一桶水。
老财婶就坐在面前,一双浑浊的眼盯着她,眼神瞟了瞟水桶,抬着下巴,那意味很明显——叫她整桶提过去。
为初不忤逆她,弯腰抓住提手,用力抬,眉头都蹙在了一起,咬紧牙关,桶底方才离开地面少许。
她用一只腿抵着水桶,一瘸一瘸极其吃力地往灶台那边挪。
手腕上的痛楚没有意外地传来,她不吭不响,用水瓢把水装到炒锅里,然后按照先前的方式从隔壁的灶肚里转移一些燃烧的柴火。
三个灶肚都起了火,她各自添了柴,又回到猪草的位置继续切。
老财婶农活做了一天,看着看着抵不住困意,慢慢地眼皮越来越重。
等剩下的半框猪草切碎了,为初拨到筐里,一股脑倒到沸腾的水里去。
姜花在喂奶,翘翘和村里的玩伴去河里游泳,老财婶睡得迷迷糊糊,鼻子在睡梦中嗅了几下,濛濛地睁开眼“什么味道”
一转头,看见木为初蹲在灶台前撤离饭锅下灶肚的柴火,顿时一惊一乍“唉呀,是不是饭烧焦了”
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点烧焦的味道,但并不算很浓,因为为初拯救得及时。
可老财婶这急躁与自私的性子不一样,一闻到焦味,疾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开蹲在地上的木为初,赶紧急哄哄地退火。
她被推倒在地,身子跌在后面的干柴堆,三两根木棍滚落下来,撞到她撑在地上的手背,顿时划破一层皮,传来一阵锐痛,叫她下意识皱紧了眉。
老财婶把剩余的炭火都给清掉之后,站起身就开始叉腰开骂。
“你闻不到味道啊,煮饭能用这么旺的火吗,这米多珍贵不知道啊”连环怒骂。
“噢~”猛然醒悟过来一般“像你这种什么苦都没吃过的千金小姐,少一两斤米眼都不眨一下是吧”
彼时,姜花刚喂完奶过来,怀里尚抱着大宝。
进门便瞧见‘婆婆’居高临下叉腰骂人,而为初坐在地上不驳一句嘴。
她不敢问,这种情况火势一定会烧到自己身上。
果然,听到脚步声,老财婶回头“你干什么去,不会在旁边看着她吗,饭都烧焦了今晚吃什么”
“我…我去喂奶了”不安地回答。
“喂什么奶,快去喂猪”说罢上前,口吻命令“孩子给我”
姜花把孩子给她,快快拿来猪食桶。
老财婶怒瞪为初“你还杵着干嘛,要我亲自扶你啊”
她不发一语,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正装煮好了的猪食的姜花说“你去拿那一只桶,跟我一起去喂猪”
这话在老财婶耳里是教她做事的意思,在为初身上就是解围。
她点点头,老财婶抱着孩子横眉看着,倒也没反对。
不过当姜花拿起扁担想要把两桶猪食挑上肩时,又一句尖锐的命令传来“她得学会这些事,让她挑”
姜花一时踌躇,看了看‘婆婆’一眼,又看看一旁的为初。
“妈她她没怎么吃饭”
话未说完就遭截断“我这把年纪都挑得动,到她那就金贵得当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