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弯身,与她平视:“殿下一个人可以么?”
暮晚摇脸被他气息拂来,当即面红耳赤。她紧张:“可以的!”
言尚却蹙眉,担心她一介公主,不会自己洗漱。但他也不好意思进去陪她,便将『药』膏塞入她手中,轻声:“那臣在外面等殿下。殿下有哪里不好,就喊臣。殿下别怕。”
他完全将她当作什么也不懂的小妹妹一样照顾,叮嘱许多,暮晚摇心里又羞又快乐,点着头被他送了进去。
言尚要走时,暮晚摇又喊住他。
他以为她有什么事,谁知道她手抓着木门,仰脸天真问:“我有没有『迷』得言二哥哥晕头转向,为我倾倒呀?”
言尚:“……”
纵是他一直紧张,一直和新婚妻子隔着距离。可是她仰脸傻乎乎问他这种问题时,他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
暮晚摇愣愣看他,见他第一次眼睛里的笑意,不再是那种客套礼貌,而是几分揶揄:“殿下心里没数么?”
暮晚摇:“……”
置身于温暖水中,暮晚摇将脸埋入水中,一直憋气憋得小脸涨红,她才从水中钻出,抱住自己双臂。小公主在木桶中抱膝而坐,茫然地想——他那个噗嗤笑是什么意思,他问她心里有没有数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没有『迷』倒他么?
阿父阿母与哥哥都说,她是美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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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格外顺。
自小就得家人宠爱,嫁人后,她的驸马是她见过『性』情最好的人。驸马陪她用膳,关心她的身体,每日三餐地提醒她上『药』。
因为上『药』,她好像和驸马拥有了两人之间特有的秘密一般,距离拉近了许多。
其实疼也不至于那般疼,休息上两日,暮晚摇已经没事了。但她享受言尚对自己的嘘寒问暖,便一直嚷痛,让他更为愧疚。
总体上说,暮晚摇对自己的新婚生活很满意。不太满意的是,言尚白日要去太子那里当职,回来后要读书,这也罢了。可睡觉的时候,言尚都不与她一个屋舍。
暮晚摇整日能见到言尚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说,驸马不得公主召见,不得主动来见公主,更不用提宿在公主这里。驸马在公主府有自己的院落,自己的寝舍。中间和公主的寝舍隔着距离,为了不打扰到公主。
暮晚摇傻了眼。
公主府修葺的时候,她当然知道府上有驸马独自的院落和寝舍,因为每个公主府都这样,暮晚摇也没有上心。暮晚摇只是没想到,原来不得她召见,言尚是不用来见她的。
而自从他们婚后,除了三餐时间,暮晚摇就见不到言尚。
暮晚摇有时候着急,听到驸马回府了,她想让侍女去召言尚过来,宫里出来的嬷嬷就板着脸:殿下岂能夜夜召驸马侍寝?女孩儿家要矜持。
暮晚摇心里太委屈:她哪有夜夜召?她一次都没召过!
她每次想召,那个嬷嬷就开始念叨修身养『性』、不可宣『淫』……把暮晚摇的勇气吓了回去。
她好讨厌这些宫里出来的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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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尚心如止水,每日不是读书,便是做幕僚跟着太子殿下历练学习。
他本就不重欲,本就是一直压抑,刚成婚那夜,暮晚摇疼成那样,之后又受伤,他才有点儿的兴致被打击,就觉得有些无趣。
而对于暮晚摇本人,言尚不知如何和她相处后,干脆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照顾。索『性』他照顾自己妹妹照顾得很熟练,如今换到暮晚摇身上,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而他的亲妹妹言晓舟,在他成婚后,没过多久就随他家人一同回岭南去了。杨嗣专门问过,只是被言尚若有所思的眼睛看着,杨嗣没好意思说自己惹哭了人家妹妹。
但是言尚很快会知道,妻子不是妹妹。
夜里,言尚练完一张大字,例行反省了自己一日言行可否妥当后,熄灯入睡。他没睡一会儿,便听到极轻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