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女子,羞涩内敛也是有的。
后来才知道哪是什么羞涩内敛,她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晏安垂着眸子笑道:“只是她不知道我给她下的是相思散,根本没什么解药。”
相思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不如鹤顶红那些见血封喉的毒药,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的次数越多,后期发作起来便越厉害。
刚开始悄悄逐渐腐蚀肺腑,到后期肠穿肚烂而亡。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无药可解,无药可救,大抵上与相思一个人的时候有些像,不过更让人绝望。
晏安选择这药更多的是,想让方塘媛千倍百倍的感受一下自己痛苦。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容易,那个叫绿枝的小丫头,几乎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了,甚至连酬劳都没要。
他认得那个绿枝小丫头眼神,仇恨,几乎满眼的仇恨,压也压不住。
恨着她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也是。
这种人,谁对她好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景乐芯看着晏安眼里毫不掩饰的偏执,执拗,满眼压制不住的疯狂,蹙着眉头:“可你母亲,弟弟,妹妹呢?”
晏安垂了垂眸子,眼里划过些悲伤,又勾起嘴角:“我是在帮他们啊,他们以后不是御史夫人,也不是御史之子。”
“他们是罪臣之后,颠沛流离,受尽白眼,最后可能连一副棺椁都没有,我只是让他们死在最好的时候罢了。”
晏安缓缓的摸起自己的脸,她的母亲,那日好像是第一次生气呢,那一巴掌毫无预兆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打他,有点疼。
他还以为,他踩在父亲头上,让她不用再挨打了,她会很高兴呢。
结果却恰恰相反,她指着他声泪俱下的说‘他疯了’,声嘶力竭,几近癫狂,要他回大牢里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疯,他很清醒,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他不与她计较,她只是个愚昧无知的妇人罢了,一个只会忍气吞声,不敢反抗的妇人罢了。
他现在要她踩在晏瑾群的头上,她都不敢,她就只会哭。
好像哭一哭什么都解决了,真可怜啊,她的夫君不爱他,她的儿子变成了这样。
他都觉得她母亲可怜,忍气吞声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
他给了她一个痛快,他知道她这种藤蔓一样的女子,失去了依附之物,只会慢慢腐烂发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