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忧的第一反应是,怪道最后成功的?是他。
第二反应是,这张脸好生眼熟。
回想起明雾所说的话,脑海中下意识开始回放起自己从前和这个人的过去。
不到十岁的小少年正随意坐在案几旁,悠哉悠哉地看着面前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儿打架游戏,小孩儿穿着熟悉的太监服,周围还有其他几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小孩儿时不时撺掇起哄。
一场比试结束,赢的那人得到打赏。输的那人却是满脸仓皇地被拖下去。
“今日挑的这两个不过是菜鸡互啄,半点兴致也无。”一个少年说。
“瞧徐小公子说的,这些人,哪日不是菜鸡互啄,我倒觉得,若是规定他们输的那个被丢去兽园喂大猫,他们谁还敢手下留情。”
“粗鲁。”有人不屑道,“陛下都不屑看你一眼。”
“那你倒是说个不粗鲁的?”先前那人不服道。
那人当真笑着开口,“臣倒是有个主意。”
“臣素来好奇,那些贱奴没了男人那东西,该如何如厕,今日不如就让咱们瞧瞧,若是输了,那便扒了他的衣服,堵住他如厕的地方,下令不许他如厕,如何?”
东离忧和画面中的自己一样,只感到了厌烦和嫌弃。
他是真厌烦眼前这些苍蝇,不想看他们在自己眼前乱飞,却又懒得伸手去打,还会脏了自己。
可苍蝇若是不打,便可能随时落在身上,恶心死自己。
纠结了一瞬,还没做出决定,便有一道声音先他暴起。
“够了!”一个一直伏案看书的少年拍案而起,愤怒地看向周围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东离忧。
“这里是学堂,你们想发疯,滚到外面发去!”他面色难看,胸口起伏不定,看得出来,已经忍了许久了。
东离忧觉得有趣。
他知道这些人名义上是伴读,实际上都是宦官找来陪他玩乐,引导他不务正业的工具。
只是没想到,其中还有一个异类。
明明这个少年才是正常人,可在一群异类中,他才是唯一的异类。
阉党因为东离忧晚慧才选他当皇帝,却不知东离忧非但不是晚慧,反而有着远超常人的聪慧。
他三岁才说话,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说话。
只要他有心,便能从周围的一切汲取知识和力量,这些年来,他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无论是阉党的包藏祸心,私欲贪婪,还是世家争权夺利,野心勃勃,都无所遁形。
包括眼前这些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