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坦白说,尤皖觉得,还挺不爽的。
她的这种不爽表现得非常隐秘,也非常克制,只是偶尔作一作,让江景行哄哄她罢了。
她不敢表露太多,因为她知道哪怕江景行开口挽留她,该上学她还是会去上。她只是期待着看到他不再那么清风霁月的模样,能因为她,表现出至少一点不舍吧。
可他什么都没有。
蒋珞直白地评价她的想法有些作,并声称这完全是江景行的锅。
“你看江景行给你惯的,作吧作吧。”
尤皖做了番自我检讨,还抽空去找了心理医生做了复查。
这次的医生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呵气如兰,气质温和。在听完她的阐述后,表示这些不安都源于她对于即将改变的生活状态感到恐惧。江景行又是她心里最可靠、可以依赖的人,因此她会把更多自我情绪映射到他身上。
“多表达,多沟通,否则你们会彼此影响,越来越糟。”医生如是说。
但表达往往是需要契机的,尤皖几次欲言又止,都溺毙在江景行平淡的眼神里。
他真的不担心吗?
尤皖成功失眠了。
已至深夜,月明星稀,连窗外的城市霓虹都关了几盏,没那么亮了。卧室的窗帘没完全拉上,有一束窗外微弱的光照进屋里,虚虚地打在屋内满腹心事的尤皖脸上。身侧是江景行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熟了。
当手机上时钟跳到3的时候,尤皖终于有了点睡意。她阖上眼,习惯性地往身侧人的怀里钻去,还没碰到他的腰时,他动了。
“你去干嘛呀?”尤皖有些迷糊,下意识问他。
他没回答。
尤皖清醒了一点,以为他是被自己翻身的动静吵到了,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他直愣愣地走进了衣帽间。
“江景行?”
尤皖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她随即意识到情况不对,掀开薄被跟了上去。衣帽间里江景行不知道何时已经取出了她的行李箱,正蹲在地上给她收拾行李。
短袖、毛衣、羽绒服,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统统都有,拿得毫无章法。一窝蜂地都被他塞进箱子里,把本就不大的行李箱撑到阖都阖不上,然后“嘭——”地一声炸开。
……
怪不得这几天每天睡醒都觉得衣帽间乱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