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邀请她:“东区那边有一家K市特色的早餐店,明早一起吃早餐?”
露天的走廊里只有她门前的一盏灯,稀稀拉拉地落在两人的头顶上。男人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蒋珞后退了一步,适时地打了个呵欠,“不了。今天一天玩得太累了,我有熬夜的习惯,明天我想睡个懒觉。”
男人没说话,大概是在忖度两人的关系是否足够让他说出要早睡这类像是关心的话。他瞥了她一眼后“嗯”了一声,“那晚安,明天见。”
蒋珞笑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昨晚就把机票改签到了明天上午最早的一班。明早5点40,她会乘坐最早的一班客船离开小岛。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之间是没有可以再见的明天了。
席元洲的长相是她喜欢的类型,为人处事成熟、周到,进退有度,而且看起来似乎不乱搞,很难让人不心动。
只是要把旅行中的“艳遇”发展成更近一步的关系,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她会想知道他是谁,曾经是谁,现在是谁,为什么会开启这段一个人的旅行。这其中的关卡会让人觉得复杂和疲惫,因为从前经历过许多次,却一次都没有好结果。
蒋珞觉得她确实是年纪到了,对待周玄朔的果敢和努力,竟然不能再复制第二次。
第二天天不亮,蒋珞退房离开。
case推进不算顺利,后续工人进场,中途边装修边改图,又陆续地定了几版。完稿后蒋珞心血来潮地从电脑里找出最初版来对比,却怎么都觉得最后一版的内容,和第一版最贴近。
七月硬装结束,定制的家具在秋天开始前全部到齐。K市第一场秋雨到的时候,屋子竣工了。
小姑娘邀请蒋珞参加乔迁宴。
这些自诩上层名流的人士似乎都格外热衷于举办各种晚宴,无论大小事,都要摆在明面上秀一秀。蒋珞在心里叹气,但同时又知道这种宴会是认识更多潜在顾客的便捷途径,这种竣工后邀请她赴宴的屋主十次也难得碰到一次。蒋珞犹豫再三,还是为了碎银几两同意了。
她已经过了在这种宴席上盛装打扮渴望收获全场目光的年龄,低调地选了件不出错的礼服,蒋珞准时赴宴。
别墅门口的豪车水一样地来去流动,女孩们身上珠宝钻石地晃着眼睛。蒋珞觉得自己本质上可能是仇富的,只可惜那些不是戴在自己手上。她手上只有一块腕表,是Irma去年的新款,对比起来,实在格格不入。
在大厅看到周玄朔时,蒋珞才觉得自己确实是来错了。
Irma彩妆线自两年前异军突起,目前已经是随随便便一件单品便引得无数美妆博主竞相安利。品牌自带流量,周玄朔更是凭借俊美的容颜和显赫的家世成为互联网新宠,在陆欻然愈发低调以后,他的话题度节节攀升。从那次她们四个代言产品之后,品牌再没有请过其他的代言人,都是周玄朔自己代言。
现在大街小巷,商超百货,周玄朔那张深邃俊美的脸,几乎随处可见。
男人今天穿了件自家品牌的设计师款西jojo服,利落挺拔,只是西服领口开到胸前,里头没有打底,露出覆盖在身上的那层薄薄的肌ròu线条。脖子上挂着一条窄窄的像领带又像宽一些的绳子一样的装饰物,隐去了他自身五官里格外锋利的那部分,显得性感惑人。
周玄朔自从打入娱乐圈和时尚圈后便很少穿西装,蒋珞盯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蒋珞也是这时才知道,小姑娘是Irma的产品包装设计师。
周玄朔忙着交际,与人攀谈,就这么一小会儿,他手里的红酒杯换了三次。蒋珞移开眼,趁着没人发现,溜出了一楼大厅,准备去看看自己设计的花园。
初秋花草尚未凋谢,花草正蓊郁,藤蔓纵横,爬山虎和绿萝藤交织其中。这部分是她设计之初最满意的部分,也是从设计开始,就没有更改过部分。
蒋珞端了杯酒,对着零星几颗明明灭灭的星星发呆。
直到那边廊檐下,传来一声清脆地金属打火机点烟的咯噔声。花园里吹过来几缕包含着尼古丁味道的风,吸了二手烟的女人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指尖夹着一抹猩红的男人。
“蒋珞?”男人出声问她。
蒋珞长吁一口气,从缠绕着藤蔓的秋千架上下来,回头看他,在恰当的时间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周玄朔。”
她自认表现得完美无缺。
周玄朔从廊檐下走出来,因为瘦削而愈发显得深邃的五官暴露出在月光下,他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