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泽这两年里,翻来覆去地做着前世的梦境,他对于很多细节倒背如流。前世中,最恨的便是江雅歌和王啸,其次就是对他赶尽杀绝的姜得闲。
他始终没忘记姜得闲轻飘飘下令封杀他的嘴脸。可以说他对姜得闲都要形成std,下意识想要拔腿就跑,只是强忍着这股冲动罢了。他大声地对他妈提出警告,让她小心这个可怕凶残的男人。
方君容沉默了,沉默过后,又很想笑。所以说姜得闲到底是给李时泽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她瞥了姜得闲一眼,对方回给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什么都没做。”他这辈子很乖。
方君容挥挥手,“你先走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姜得闲微微颔首,走到大约一百米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让他看到他们,又不至于听到对话,两个保镖也同样如此。
李时泽将他们两个的互动收进眼底,心中浮现出一个不妙的猜测,“你们两……”
方君容笑容淡淡的,“暂时还不是男女朋友。”
这个暂时的说法就很有灵性了。现在不是,将来有可能是。
李时泽倒吸一口冷气,嘴唇微微发抖。这一刻他仿佛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姜得闲会那样打压他们父子了,缘由是在他妈身上吗?
可是他们两之间,不是有年龄差吗?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方君容说道:“如果没事的话,还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这句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
对于叉烧儿子,她只想眼不见心不烦。
“等等……”李时泽已经顾不上姜得闲的事情了,他声音流露出恳求的意味,“我,我已经帮你报复江雅歌了。”
他生怕方君容不给他说的机会,囫囵将他做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以后,用暗含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方君容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反胃。
“你想听我说什么?对你说谢谢?”
“不是的,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些。”想让她别再那么很他了。
“做梦去吧。”
她神色冷了下来,仿佛罩着一层寒霜,冻得都能刮下一层冰了,“从头到尾,我就没有要你报复过江雅歌。那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少打着为了!了我的旗号。你不配!”
她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毕竟江雅歌可是给你戴了绿帽子,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抛弃你,还打掉你们的孩子。以你的心气,怎么可能原谅她?”
李时泽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嘴唇嚅动。他想要说并非这样,他只是想给他报仇。但对上她那清明的眼神,所有的辩解在喉咙口打转,吐不出来。
方君容继续说道:“比起江雅歌,我更恨的是你和李忘津。”
“我以前的悲剧,是因为你们,而不是她。把我送到精神病院的,是你们两个,害死心筠的,也是你们。如果我真要复仇,第一个报复的也不是江雅歌,而是你们父子两。”
“你们两是我见过最冷心冷肺无情自私的男人。即使没有江雅歌,也会有张雅歌,孙雅歌。你以为只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江雅歌,你们就是清清白白的吗?”
江雅歌并非罪魁祸首。能够伤害到她的刀子,明明是他们亲手递给她的。
真正害死她的,是他们父子两。
李时泽被她的话打击得血色都没了,都有些站不稳身体。他目光对上方君容,望进对方那冷漠没有温度的眼睛,心中一凉。
她最恨的是他啊。
在大太阳底下,他却仿佛赤身一样,被扯下了所有的遮羞布。这一刻,所有的侥幸希望都荡然无存。
方君容反问道:“如果前世,江雅歌的手镯没有失灵,你们依旧是人人歆羡的神仙眷属,你还会后悔吗?”
“你还会反省自己做过的这些事吗?”
她一声声的诘问如同千斤重的锤子,狠狠地敲打在他头上,敲得他头晕眼花,口不能言。
他无法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会悔改。他清楚地记得,在一开始知道母亲的死讯时,他在悲伤了两日后,便丢开了手,继续和江雅歌恩恩爱爱的,甚至他内心深处还感到了隐隐的轻松,终于不用头疼纠结母亲的存在对他们两造成的影响。
甚至连母亲的葬礼,都只是让管家去布置,因为江雅歌当时头疼,他还留下来陪伴她,甚至头七都没参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