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下葬,极尽死后哀荣。
而这两个月内,萧璟云几乎日日宿在昭明宫,与其说是陪伴,倒不如说是监视,北风呜呜地吼着,肆虐的刮过每一个角落,天气依旧是乌沉沉的,连下了三日的大雪依旧不见停歇,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个肮脏的事情掩盖下去。
嬿如一身素衣站在廊下,看着漫天大雪,神色悲伤的叫人心疼,明夏拿过一个大氅披在嬿如的身上,轻声道:“娘娘,外头冷咱们进去吧?”
“哥哥的丧仪都办完了吗?”
明夏漠然微笑,嘲讽地说:“皇上吩咐内务府亲自打点公子的丧仪,内务府又怎会不尽心尽力,已经让公子风光下葬了。”
嬿如咬一咬唇,心底的怨恨和厌恶几乎无法克制:“他既心有愧疚,那有的事情才好办。”说完,她侧首看向明夏,恨道:“哥哥死不瞑目,我却要利用哥哥的死,去达到我想要的,明夏,哥哥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怪我?”
明夏按住嬿如冰冷的双手,坚定而温暖:“不会的,公子那么疼爱您,又岂会不明白,他不会怪您的。”
雪越下越大,冷冽的han风刮得几乎叫人睁不开眼,幻桃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嬿如的面前,惊慌失措地说:“娘娘,七皇子得天花了!!”
嬿如的心陡然一跳,她死死的扣住幻桃的胳膊,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怎么会得天花?吉氏呢?”
幻桃早已哭成泪人:“吉氏一早就不见了踪影,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嬿如急匆匆的赶到偏殿时,从前伺候在云珏身边的宫人几乎都退避三舍,唯有rǔ娘静雾一人照料在身旁,明夏呵斥道:“你们做什么不去伺候,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云珏不过才三个月,小小的身子哪里能经得起这样的痛楚,天花有多严重,嬿如又怎会不知,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请太医呢?”
静雾道:“娘娘,春公公已经去请太医了,只是七皇子的天花来的太奇怪了。”
嬿如手指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皮ròu,恨声道:“吉氏呢?”
静雾的声音极轻:“吉氏一早就不见了踪影,娘娘,奴婢觉得此事和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嬿如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明夏,吩咐下去务必要找到吉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珏得天花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太后大惊,立刻将昭明宫给围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半步,而璟霓璟裳和云珩也被送去了万寿宫抚养。
吉氏的尸体是在一口枯井里找到的,彼时她浑身是伤,显然是被凌虐至死,而三天之后,云珏逐渐起了高热,身上的红疹也越来越多。
嬿如衣带不解的照顾着年幼的稚子,而宫中更是传出流言,说rǔ娘吉氏是受了嬿如的折磨,这才想不开投井自尽。
当然这些话并没有传入嬿如的耳中,看着病弱的幼儿,嬿如的眸中透着深深的恐惧之色:“徐容,云珏还有救是吗?”
暖阁里的炭火烧的热融融的,可徐容的额满是冷汗:“娘娘,七皇子的身子本就虚弱,微臣不敢下重药,眼下小皇子高热不退,微臣无能,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嬿如从未这般无助过,接二连三的伤痛让她掉进了无尽的深渊里,没有光明,没有温暖,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脚下一软,瘫坐在榻上。
明夏扶住嬿如,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手心的温暖传递给她,可自己的眼泪却如梅雨季节的雨水,绵绵不断:“娘娘,您不能倒下去,七皇子还得需要您,您还有三个孩子要守护啊。”
嬿如的声音已经哭到嘶哑,此时她只是一位崩溃至极的母亲,没有人可以拉她一把,包括她的丈夫,七皇子的症状每日都有人传递出去。
彼时太后叹息一声:“皇后也算是遭了大劫了,好在没有传染到其他孩子身上,吩咐太医院的人好好医治七皇子,每日焚烧艾叶,洒酒去疫,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乔嬷嬷道:“太后放心,一听到七皇子染了天花,人人都退避三舍,生怕感染自身,只是奴婢听昭明宫的人说,七皇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太后手中的佛珠也越转越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是苦命的孩子。”
十一月二十这日,七皇子云珏永远沉睡过去,嬿如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里,痴痴的笑,嘴中轻轻的哼唱着那首童谣:“北风吹,雪花飘,堆雪人,真热闹。”
明夏跪在她身边,哀求道:“娘娘,七皇子已经走了,您放手吧。”
“不,不,珏儿还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