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巫蛊,大家皆是人心惶惶,生怕祸及自身,衍庆阁,崔嫔端坐在镜子前,任由着抱琴为她卸去发髻上的钗环。
“今日是您晋封嫔位的大喜日子,不日公主也能接回来,奴婢在此恭喜小主。”
崔嫔伸手将抱琴扶了起来,淡漠一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只要能将笙儿接回我的身边,也不枉我做了这么多事。”
抱琴含笑而起,旋即又不解的问道:“只是,您是如何断定,皇上会让您查这件事?”
崔嫔抚了抚鬓边的碎发,笑容含蓄而内敛:“后宫同朝政一样,都讲究平衡之道,今日这么多证据放在皇上眼前,可皇上宁愿她们争的面红耳赤,也不愿意下旨处置皇贵妃,一来,若是皇贵妃真的去了,那便是玉贵妃独大,如此便失了平衡。”
“此时我提点一句将皇贵妃禁足,既卖了皇贵妃面子,也给了皇上台阶下,皆大欢喜的事情,皇上自然会答应,玉贵妃不用说,至于温夫人,你瞧皇上刚刚那个意思,摆明了不愿她掺和其中,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若是将温夫人也牵涉其中,秦将军哪还会真心实意的去前线为皇上卖命,其余妃嫔要么上不得台面,要么就是出身太低,于情于理,我和珍嫔都是最好的人选。”
抱琴摘下崔嫔耳边的镂金菱花耳坠,不解道:“只是奴婢有一件事不明白,您为何要将竹心一事说给温夫人听,咱们原本可以直接去告诉玉贵妃的。”
崔嫔意态舒然,含笑道:“温夫人和我一样,都有着目的,所以由她将这件事告诉玉贵妃,要比我更得玉贵妃的信赖,更何况她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奴婢明白了,您这是借别人的手得到自己想要的。”
崔嫔嘴角含着一抹冷然的笑:“我想要的还不止这些,想我家世不俗,至今还只是个嫔位,就连宫女出身的姜氏都能居一宫主位,诞下皇子,居于我之上,我怎能心甘。”
抱琴宽慰道:“如今事情都顺着您的意思走,至于留不留皇贵妃,还不是在您的一念之间。”
崔嫔眼里露出一抹狠戾的笑,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娴静,她轻抚小腹,无比珍惜道:“皇贵妃虽愚蠢,可到底伺候皇上多年,皇上也不忍心对她下死手,皇上既然命我和珍嫔查清此事,我一向懒怠惯了,便都交给她去查吧,咱们只需要再旁稍稍提点几句,到时候,即便皇上要真的处决皇贵妃,那也不碍咱们的事,再说,皇贵妃诅咒太后贵妃,即便查清楚,最后伤的还是皇上面子,我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抱琴垂首,心悦诚服的说:“您密谋这么久,总会有回报的,奴婢会好好协助您。”
往后的日子里,后宫依旧处在云波诡谲之中,珍嫔和崔嫔奉旨查清巫蛊之事,只是每查到一些苗头,事情便会中断,不需细想,便知其中端由。
这一日,崔嫔朝着承乾宫去,一路上路过的宫女太监都纷纷跪地请安行礼,听得宫人禀报,秋露急急的迎了出来:“奴婢给崔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崔嫔满面笑容,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姑姑不必多礼,不知娘娘可还醒着?”
秋露谦卑的说:“娘娘才醒呢。”
说罢,便扶着崔嫔朝着暖阁去,玉贵妃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见崔嫔来了,嘴角含着一抹勉强的笑:“你来了。”
崔嫔按照礼数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上,见玉贵妃依旧面色苍白,担忧道:“娘娘今日可觉得好些?”
玉贵妃叹口气:“好不好的,本宫身子已经亏损了,听说皇上让你和珍嫔查清此事,当真是难为你了。”
崔嫔捋一捋鬓边的碎发,显得格外的谦卑:“臣妾清净惯了,皇上虽是让臣妾同珍嫔妹妹查清此事,可万事臣妾倒也帮不上忙,反而累的珍嫔跑上跑下,倒给了臣妾清闲的时间。”
玉贵妃摆弄着腰间的流苏,默默听着,倒是秋露皮笑ròu不笑道:“这珍嫔娘娘竟有这般见识?”
崔嫔捧着茶盏,宁和微笑:“可不是,珍嫔虽是宫女出身,可她的见识却在臣妾之上,倒显得臣妾无能。”
玉贵妃双眸微眯,含笑道:“自本宫病后,唯有你和温夫人来的多,本宫心里记着呢。”
略坐了坐,崔嫔见玉贵妃精神不济,便起身告辞了,秋露送了人回来,却见玉贵妃面色阴沉的坐在榻上,她重新沏了一碗枫露茶,轻声问:“娘娘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珍嫔太过聪明了吗?”
秋露微微点头:“若要只是普通的宫女出身,确实太过聪慧,可若是旁的身份,那可就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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