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朱文颜不难听出虞彩萍话里话外皆是在挑事,可她一个做晚辈的,又是初来乍到的,实在是不适合这个时候直接顶撞上去。
况且,她也觉得秦淮做得有些过分了。
连她都看得出来,盛清安是在有意要与他修复关系,为什么他还要再去伤他老人家的心呢?
不管怎么说,盛清安是他父亲这一事,是毋须质疑的。
眼见着餐厅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盛清安低头不再说话,虞彩萍的眼角更是不合时宜地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来。
一直静坐在一边的盛槿言,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了,“阿哥,你还不赶快跟阿爸道个歉,咱们都是一家人,只要你诚心认错,阿爸定然会原谅你的。”
好一个诚心认错!
盛槿言的话,无疑不是给虞彩萍点燃的那把火,又无声地添了把柴火。
倘若秦淮这个时候再不顺着台阶下的话,怕是盛清安会真的要动怒了。
可秦淮是什么脾气,朱文颜又岂会不知。
坐在秦淮另一侧的盛婕此刻也收了幸灾乐祸的心思,悄悄地在桌下拉了拉秦淮的衣摆,示意他趁着机会赶紧跟盛清安服个软。
不期然,秦淮连个眼神都没给一个。
盛婕心中有些焦急了,明知道是虞彩萍有意挖的坑,却只能拉着秦淮往里跳,否则的话,秦淮怕是真的要在华新酒店定居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阿弟竟然是个倔驴,油盐不进。
正当盛婕焦头烂额之际,犹豫着要不要再次与虞彩萍冲撞几句,反正盛家的人都不喜欢她,她也没必要为了这点薄凉的亲情让秦淮陷入两难之中。
谁知,正在这时一道清淡而温和的女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在这寂静的室内分外的清晰,如一阵暖风吹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阿爸您有所不知,在我们竹林村,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里的晚辈一般都不会直接按辈分称呼,而是统一称其为老先生。”
“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阿淮他在竹林村的时候是老师,最讲究的便是以礼待人,所以并不是不尊重您。他自小就在竹林村长大,接受的都是当地的教育,这种传统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了,只是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而已。”
一语双关。
朱文颜的这番话既替秦淮解了围,又刻意提醒众人,秦淮自幼在乡村长大,接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你们若是不觉得愧疚,那就继续为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