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颜心中莫名有些发han,那han意仿若将她整个人置身在外面雪地里一般,从她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渗透到她的血液里。
即使此刻病房里还开着空调,躺在病床上的秦淮,因为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来。
秦淮回望着朱文颜,见她没有回答,也就没再追问。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悄然移近朱文颜,握住她那双如同冰块的手,轻轻一拉,塞进自己温暖的被褥里。
被褥里很暖和,不多时,朱文颜冻僵的双手便有了知觉来。
“阿淮,那天听聂衍说,在你这次被刺伤之前,你在酒店里还曾遭遇过一次刺杀,据说是郁家人所为,只不过行动失败了。那你觉得这一次的事,可与他们有关系?”
对于聂衍的出卖,秦淮早就料到了,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告知朱文颜之前的事,定然也是为了能够更迅速地找到自己。
是以,他并不怪他。
至于这次的遇刺,丁柏萱那边已经承认了,那晚的确有他们的人在,但真正行刺的又是另一波人,这点倒与聂衍当时的猜测不谋而合了。
秦淮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在帝都,最见不得我好的,除了跟盛槿言有关的那几个人,大概也没别人了。他们倒是锲而不舍,一次不成忙不迭地又来第二次。还挑在盛家,真正是心急了些。”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也许你我会认为在盛家动手会对他们不利,但也恰恰如此,给了他们最好辩解的理由。”朱文颜说。
秦淮神情黯淡了许多,大概是想到,在往后的日子里,媳妇要陪着自己度过很漫长一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心里便觉得愧疚得紧。
“媳妇,对不起。”
两人相处久了,会变得越来越默契,即使秦淮的这一句道歉说得很莫名,朱文颜也能一秒猜出他暗指是什么。
朱文颜一脸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夫妻之间本就该同舟共济的,只要我们俩一起度过了这一关,往后的日子必然是苦尽甘来。”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他们谁都知道,稍有不慎就会搭上性命。
就算是等到了苦尽甘来的那一天,怕也是没命享福了。
思及此,朱文颜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那两罐的麦rǔ精上。
她从被褥里抽出手,起身,绕过床尾,行至病床另一端的床头柜前,仔细地端详起来。
“媳妇,可是觉得他们今日送来的这东西有问题?”秦淮不解地问道。
朱文颜面露疑惑,“其实我也不太能够确定。方才,我就瞧着郁羡儿神色有些不对劲,她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这两罐麦rǔ精,言语里还一再强调,一定要给你试试。”
“营养品我也见过不少,头一次听说麦rǔ精有安神养脑的作用。若是我说你手脚乏力,怕是她又会说麦rǔ精可以强身健体了。”
“送人礼物多是讲究一个心意,至于收礼的人如何去使用这份礼,那是收礼人自己的事。郁羡儿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让你食用,补充营养。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说他们想在麦rǔ精里面做点手脚,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这样不就是给他们留了把柄吗?郁羡儿跟盛槿言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么蠢笨的事?”
朱文颜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分析给秦淮听。
秦淮听了朱文颜的分析,觉得她说得很是在理。
“反正他们送来的东西我也不会吃,这会儿子他们人也走了,干脆直接扔掉算啦。”秦淮当机立断说道。
朱文颜静静地立在床头柜前,思忖了几秒,才开口说道:“老话说‘打蛇打七寸’,如果麦rǔ精当真有问题的话,刚好给了我们一个扳倒他们的机会。”
“前两次没有逮着证据,这次可是人证物证都在。蓄意谋杀那可是重罪,就算暂时不能拿盛槿言怎么样,拉下一个郁羡儿,咱们也是赚的。”
“不行!”秦淮立刻制止道,“这太危险了,怎么能让你冒险,要jojo么还是我来吧。”
话落,秦淮就想要拔掉手上的针管,可他才刚动了下身子,身上两处的刀伤被牵扯了一下,痛得他冷汗当即就冒了出来。
朱文颜伸向麦rǔ精的手只好迅速收了回来,她连忙上前去扶住秦淮,让他重新躺了回去。
“你这是做甚,忘记医生都怎么跟你说的了吗?你要是再这么不知轻重,加深了伤口,我可就不管你了。”朱文颜佯怒道,随即语气又缓和许多,“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只是想去检查一下麦rǔ精而已,又没说去亲自尝毒,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才没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