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正堂。李药师坐在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表示自己脑壳痛得厉害。还说要跟秦渊切割呢。这下好了,彻底绑死了,完完全全已经绑在了秦渊这条有点漏风的楼船之上。唉——只能希望秦渊,能别再干那些让人脑溢血的事情了。他一辈子谨小慎微,这小心脏是真的承受不起啊!红拂女知道他心里的不情愿,一边给他捏着肩膀,一边转移话题道。“老爷,你不瞧瞧秦大人给的聘礼?”“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布包里,搞不好是什么传家之宝吧?”李药师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只是捏了捏太阳穴,叹道。“秦大人能拿出来的,那肯定是稀世珍宝啊!”“只是……”“唉……”红拂女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啦!”“木已成舟,你都已经应下了,还有什么可烦的呢?”“再说了,银环和秦大人,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就是强撑着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得哪天银环就跟秦大人跑了。”“女大不中留,银环这身手,咱们也看不住,留不住。”"而且,秦大人闹得这满城风雨的,银环还能嫁什么人,谁又敢娶银环呢?"“他们既然两情相悦,我们做父母的又何必非要棒打鸳鸯呢?”李药师又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唉……”“娘子,为夫是有苦衷的呐……”“自古才子多风流,秦大人实在不是银环的良配呐……”“你早就没得选啦,李大人!”红拂女低下头,在李药师的耳畔说道。“与其在这儿纠结未来的事情,倒不如过好现在。”“儿孙自有子孙福,你操这么多心干嘛呢?”“让我去瞧瞧秦大人会给什么宝贝!”话落。红拂女的眼眸中已经满是兴奋。开盲盒什么的,实在是太刺激了!里头会是什么呢?带着期待、激动的心情,红拂女拆开了秦渊的小礼包。瞥了一眼,眸光便迅速暗了下去。什么嘛!就一本书?这聘礼也太敷衍了吧?真不愧是读书人呐。银环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么个读书人的啊!红拂女撇撇嘴,忽然有些后悔。“怎么了?”李药师注意到了,自家媳妇的表情,出声询问道。红拂女随手就将手上的东西丢给了李药师,不屑道:“你自己看咯。”“唉——”得去找自家儿子好好唠唠了。你这个大哥,一点不上进啊,根本不是当姐夫的料啊!我反悔了!另一边。李药师接过自家媳妇随手丢来的书。瞧了一眼封面。《论游击战》?他身为军神,自然熟读兵书,对“游击战”这种战法,并不陌生。大意上,是以小股兵力通过截断粮道,日夜袭扰,以此来牵制敌方大量军队的战法。楚汉相争之时。彭越就曾在项羽的老家楚地大搞破坏,牵制了项羽相当大的一部分精力。这样简单的一种战术战法,值得用一卷书来写么?李药师微微有些好奇,浏览了起来。这一瞧,眼睛便挪不开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越发的犀利,连声赞道:“了不起,当真了不起!”“竟然将一种简单的战术战法,升华到了战略的层级,推陈出新。”“与其叫游击战,倒不如说是运动战。”“在运动之中寻找战机,消灭敌人!”李药师捋着胡子,一脸的郑重。在前世,秦渊并没有读过这书,而是穿越过来之后,结合自己的认识,以及多年踢球的经验,还有无数部电视剧电影的印象,总结而成的。也就是口嗨而已。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吧。想要达到游击战的至高境界运动战。即通过运动拉扯,调度敌方的防线,从而找到战机,分割切割对手,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进而消灭敌人。这其中的难度相当之大,甚至一个不小心就是跟赵括马谡一样遗臭万年了。尤其是负责敌后穿插的部队,对他们的要求更是极度苛刻。首先,便是指挥官。指挥官必须能够把握战机,分析战局,能够在开了战争迷雾的地图中,摸清敌方主力调动的大致位置,从而跳出他们的包围圈。而后,还得知道什么目标是能打的,什么目标是不能打的,要判断出什么是对方投下的饵料。再者,化整为零之后,还得保证队伍的忠诚度,还要熟悉地形地势,不能迷路。否则的话,不过是散兵游勇,根本形成不了什么威胁。此外,想要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还无比考验主帅的个人能力。古代没有电报,更没有侦察机。所有的消息全都靠斥候侦查。往往本身就具有滞后性。而身为主帅,不仅需要根据这些信息分析出敌方的调动情况,还得提前预判对方的行动路线。这样子才能提前给出指示,提前个十几天调动部队去蹲守,从而实现达成在运动中包围分割敌人,寻找战机的目的。这其中的难度之大,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即便各种经典战役都已经摆在了人们的桌前。在战火连连的当下,依旧没有外人能够再复刻一下,曾经世界第一陆军的辉煌。不是他们不想,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他们做不到。就好比说,一张地图上全是敌方的眼。你身为指挥,要根据仅有的几个零星视野,准确判断出敌方的动态,从而指挥,上、中、下三路,防gank,反蹲,反包围,又或者带线偷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