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给大明留下的也只是一个被垣军打得稀烂的江北,我们占据富庶的江南,也不算亏本。”
这也不是高丘危言耸听,垣军虽然只有两万,可是在大景的政权体制下,为了保留自己实力继续当人上人的各地官僚军阀的投降加持下,整个向大景京城扑过来的军队数量,已经上升到六万人。
这要是让垣军一路杀下来,部队不但不会减少,反而会越来越多,那么大景最后就只有被灭亡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赵钝难做不知道这些,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无能狂怒。在他看来,大景一直待这些门阀世家贵族不错,真到有危难之时,这些受到优待,甚至都不怎么纳税的贵族总要帮帮大景吧?
可是,事实恰恰相反,那些赵钝平日里根本不在意的泥腿子老百姓倒是英勇的在抗击垣军的入侵。反而那些时代深受国恩的贵族们带头投降垣军。
其原因居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垣军改变了政策,许诺对投降的贵族保持其原有所有待遇不变。
就这么一条,加上垣军铁骑的威压之下,冀州以南的大景州郡,居然就纷纷望风而降。
果然,赵钝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提出让自己答应的话头,让他这个大景皇帝有个台阶下就好,于是他说:
“那依照太师的意思,我们就答应那大明的条件?”
已经被逼到绝路的高丘此时怎么也要把这口大黑锅背好,只有咬
着牙齿说:
“是的,陛下,老臣认为,大明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到时候,让大明和垣国去狗咬狗,我们在江南坐收渔利岂不快哉?
等他们两败俱伤以后,我们挥兵北上,自然能收复故土,甚至还能顺势灭掉垣国和大明。”
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语以后,赵钝点点头:
“太师言之有理,那这事情就你去办了吧。”
“老臣遵旨。”高丘只有磕头领旨,然后退出这御书房。一边走,心中一边凄苦,自己这大一把年纪了,不就是图一个身后虚名吗?
结果,赵钝这么一手,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大景卖国贼的台子上,一旦自己和大明签署了相关协定,整个大景大江以北就都是大明的地盘了。以后历史上,怎么会不把自己骂一个遗臭万年。
想到伤心处,高丘不由得老泪纵横。
要说人啊,真不能逼,高丘被赵钝这么一逼迫,让他再也期盼不到未来的身后之名之后,高丘突然明悟了。
若是自己在大景的历史上遗臭万年,那是不是可以在大明的历史上名垂青史。
这一思维的转变,仿佛在高丘面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既然这大景帝国的主人都不觉得割让半壁江山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他一个打工人,有什么必要在这里纠结?
心思电转之下,高丘并没有马上回到中书省去处理赵钝交代的公务,而是催促马车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在给自己
的女婿再次写了一封密信后,高丘才磨磨唧唧地坐车前往自己的办公地点中书省。
至于发出命令召集相关臣子商议如何迁都,如何和大明谈判的事情也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展开着。
官僚做事,若是存心不想担负责任,那拖沓起来可就不是一天或者一周的事情了。
一直到三个月后,已经膨胀到十五万人众的垣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大景朝堂诸公还在讨论临安是不是适合成为新大景的国都。
当然,此时,赵钝早已在锦衣卫的护卫下,一溜烟的跑到了荆州,之所以还没有过江,就是在给自己一个最后的念想,万一垣军被赶走了呢?
若是此时赵钝过江,以后在历史上就会有逃跑皇帝的骂名。
但,显然,事实没有给赵钝任何幻想,在南方诸州出工不出力,全部都是应付朝廷送来的新兵,在欧阳家基本已经放弃对垣军做出抵抗而保留实力的背景下。
垣军两万铁骑经过数月战争,不但没能被大景军队给打没,反而越打人越多,最后形成了十五万大军兵临京城城下。
看到京城已经被围困,认为已经毫无挽救余地的赵钝,立即果断地渡江南下,在临安宣布大景帝国迁都到此。
并且,快速地重新建立了三省六部,搭建起来了完整的一个朝堂构架。
至于大景原来的地盘,甚至于京城,赵钝宣布全部托管与大明。并自当年起臣服大明,自称为大明的
儿朝廷,年年给大明纳贡表示忠心。
世人皆称南景的朝廷自此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