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关。
那盏灯配合着他的手指,亮了灭,灭了又亮。
阮梨不懂他在做什么,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他。
他只脱掉了大衣,那件湿透了的黑色毛线衣还穿在他身上,微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中的神色,皮肤苍白,薄唇紧密,浓浓的阴郁和颓丧的气息包围着他,整个人显得异常落魄。
忽地。
顾景年搁在台灯上的手指停止了一直重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盏幽蓝色的灯。
他低着头,阮梨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子,仰起小脸,去看他。
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眼睛里掉出来一滴泪珠,直直的砸在他手背上。
他哭了。
阮梨心脏好像被揪住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梨梨,你骗我。”他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掩饰不住眼底的哀伤,“是你说的,你会在家等我。”
阮梨抿唇,眼睛很酸,视线渐渐模糊,她心里难过的再说不出话来。
良久。
他一只手缓缓从抽屉里掏出白晃晃的东西。
是刀。
阮梨迷茫的看着他卷起毛衣袖口,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
那上面有长短不齐的刀痕,都在同一处,还有一处显然刚刚愈合,还没长好。
“顾景年,你停下。”阮梨皱起眉,大声喊着。
可他什么也听不到,面无表情的握着刀柄,在白皙的小臂处划了一道。
滚滚的鲜血从那处流出来,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阮梨潸然泪下,抽噎着,“顾景年,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自、残?”
“呜呜……”她抱膝蹲在他脚边,哭的撕心裂肺。
顾景年垂着眸,冷冷的盯着小臂上的那处。
血越流越多。
阮梨又怕又心疼,她想伸手去拉他,可手落了空,“好痛的,不要这样,你快点止血好不好?”
“顾景年、顾景年。”阮梨叫着他。
顾景年垂眸看着那处伤口,握着刀柄的手再一次微微靠近,刀刃再一次放在伤口处,抵在血红的地方。
“顾景年,不要。”阮梨大喊着,“有没有人,顾景年,不要,不要,你停下来……”
一阵极轻的铃声响起。
阮梨忽地眼前一黑。
……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