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不是忘了,她只是怕慕擎天会出尔反尔,怕她即便调换了虎符,他还会派她去做其他事情。
就比如几日后的宴会,若是她出席,怕是会引起新的变数。
而且,她不想再做出卖色相的勾当,所以这张脸,她不想治愈。
只可惜,她这点心思被慕擎天看出来了。
“属下真的只是忘了。”
慕擎天涂好药,似是不舍的收手:“希望你是真的忘了,而不是打别的主意,也别忘了尹嬷嬷的下场。”
“如果再有下次,那便是你的下场!”
“属下明白。”
从侯府离开。
慕擎天站在墙下,撩起宽大袖摆。
借着月光,一条黑色的纹路,从手腕处蔓延到上臂,有种朝着心脏奔去的节奏。
这条黑纹是从他十三岁开始的。
他当时找遍天下神医都无法祛除,后来偶然间发现,只要他做出的安排,有利于自己争夺皇位,这条黑纹就会有所减退。
一旦他的安排失利,黑纹就会猛然增长。
在遇见戴柯的那一刻,他的黑纹减退了一半,所以他才决心留下戴柯。
可最近,这条黑纹开始反复增长又减退,他不
知道到底自己的失误到底出现在戴柯身上,还是其他安排失策。
他也不知道,这条黑纹若是蔓延到心脏,会有什么后果。
但不论如何,皇位他必须拿到,他不能赌未知的结果。
房间里。
烛火已经燃尽,房间漆黑一片,只有一缕微薄的月光洒在床榻上。
戴柯抱膝坐在光束里,显得颓废又寂静。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犹豫,到底是选择死亡还是继续求生。
她舍不得放弃性命,毕竟十几年来所遭受的痛苦,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如果现在放弃,那她以前的努力都会成为无用功。
可如果选活着,那她就要继续为慕擎天卖命,她不能保证自己以后做的事情,会不会伤害更多的人,会不会有无数性命惨死其中。
而且这种被人掌控性命,身不由己的感觉,就像是在走危险的索桥,而桥下满是倒插的利刃,稍有不注意便会殒命。
在两种情绪中反复纠结,令戴柯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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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如何?”
宴会当日,褚夏让人抬进来一排面料上乘的裙装供戴柯挑选。
戴柯视线扫过琳琅满目的服饰,却高兴不起来。
兵符她已经成功调换,可慕擎天答应的接应,至今却没见到人。
“不开心吗?”褚夏举着木板问。
戴柯努力扬起唇角,脸上的伤疤在药膏的涂抹下,只余下一条淡粉色的痕迹,对这张脸来说,并没有影响美观,反倒成为独特的妆点。
她没心情仔细
挑选,随手指了一件银线绣制的白底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