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了。
*
“百合,如果事情顺利解决了,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姜建刚看着坐在床角的女儿,那张陌生中又隐隐透着几分熟悉的小脸,让他一看就止不住地心疼。
姜百合在傍晚时分主动来了招待所,规规矩矩坐在床角,很少说话,只默默听着陌生的亲生父母讲述小时候的事,眼眶含着一包泪。
听见爸爸的问题,姜百合的眼泪砸落在地上,几乎没有一秒考虑,狠狠点了点头。“愿意。”
在她的有限的记忆中,早就没有了关于被人疼爱、被人真心关切的感觉,但她并不是分不清楚孰真孰假的人。她能感受到父母的绵长温柔的爱意。
这跟她所了解的亲情截然不同。没有利用,没有压榨,没有无休止的打骂和恐吓。明明是无形无质的爱,她却觉得心都沉甸甸的、有了分量。
“我想跟你们走。”
姜百合的声音微弱极了,好像生怕说得太大声就会惹谁生气,但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才能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
姜建刚和周秀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双双走过去,坐在孩子旁边,一人伸出一只手紧紧抱住了她。
“好孩子,爸妈一定带你回家,你爷爷奶奶和二叔一家都想你呢。”
“百合,爸妈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要是当初我能守着你、能看好你。。。。。。呜呜呜——”
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如同从未分离过一样紧密。姜百合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她只是觉得有家人真好,这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真好。
哭完了一场,三人之间的陌生感冲淡了大半,姜百合也渐渐有了说话的勇气,断断续续地聊起童年。
尽管记忆中的快乐不多,但她还是仔细挑出来跟父母分享,为了不让父母再说对不住她一类的话,她刻意不去讲养父母的不好,徒增大家的伤感。
不知不觉间,天渐渐沉了,姜建刚听到女儿肚子咕噜噜叫,这才惊觉他们忘了吃晚饭。
“走,爸先带你吃好吃的去,有什么烦心事,咱们吃它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
姜百合被姜建刚故意耍宝的样子逗笑,紧紧拉着爸妈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找到了内心深处的安全感。
一家三口先去了老同学家,请上了他们一大家子来到鹤鸣最大的饭店,点了一桌硬菜和好酒,吃得宾客尽欢。
这一晚,姜百合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她越来越期待回到家里,见一见爷爷奶奶,见一见亲妹妹连翘,小侄女婷婷,还有爸妈一提起来就赞不绝口的半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