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走,给她打了过去。
“要不就今天?下班后,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想吃串串香吗?”
“好呀!”
傍晚六点多,我们坐在了三里屯“签签好棒”的玻璃餐厅里,楼上有个柴犬屋,大概花几十块钱,可以去里面跟柴犬玩几十分钟。我从来不去,因为觉得里面的小狗像苦命的奴隶。
我和邓哲慧分别去拿了串串,放进锅里,在等待沸腾的时间段里,我问她:“孩子接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妈也在,帮我照看着。”
我不愿说言不由衷的客套话,打算让自己的疑惑得到解决:“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婚?孩子还那么小。”
她一笑,将几串已经煮好的牛ròu拿出来放到我盘子里,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江唐,你从你的角度来想想,如果是你,结婚后老公动不动朝你挥拳头,你是会选择忍下去,还是跟他离婚?你身边所有的人,包括你的爸爸妈妈,都劝你忍,说人是会变好的,为了孩子也得忍,你究竟忍还是不忍?”
我看着邓哲慧。
她朝我招招手:“你到这边来看看。”说着往沙发椅里头坐了一点。
我走到她那儿,坐在外头,邓哲慧把头朝我低下,抬手将左耳后边的头发撩起来,我看到一道暗红色的伤疤。
“在冰箱边缘撞伤的,缝了好几针,已经不能长头发了。”
她缓缓坐起身子,脸上已经没有了痛楚,只是平静:“所以我后来就不扎头发,因为只要扎马尾,这道疤就会露出来。江唐,如果你是我,你会离婚吗?”
我的嘴唇在微微颤抖,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她拍拍我肩膀,微笑:“不说这些了,咱们吃东西吧!”
我心中有很多问题,但我觉得那都是些愚不可及的问题,比如,你为什么会嫁给一个家暴的人?哪里有这么多比如。我倒是想“比如”一下我自己,比如我讨厌公务员,不是也喜欢上了一个警察吗?我讨厌当圣母,此刻,不也是在为身边这个女孩不平吗?
“之前你身边真的没人帮你吗?”我坐回我的位子,还是忍不住问。
“我本来朋友就不多,出国后就更是少了。回来以后,老友们都有自己生活,更何况这是我的家事,谁帮得了?不过离婚的事,我跟一个当警察的朋友咨询过,他建议我留好证据,也给了我一些建议,让我保护好自己,别的,也没什么了。”
我心里跳了一跳,嘴唇动了一动,是自尊让我及时缄口。没出息的问题,不能问。
我抬头一笑:“吃东西吧!”
“嗯!”
她起开一瓶北冰洋,打算倒进我杯子里,我捂着杯口:“难得高兴,今天要不喝点别的?”说完去柜子里拿了一瓶小二。
邓哲慧看着白酒倒是毫无惧意,反而露出颇觉好玩的表情:“行嘞,今天咱们喝个高兴!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一瓶两人喝,不过瘾,我再去拿一瓶。”
“小二配麻辣鸡爪子好吃,我再去弄几串!”我说。
不记得我们吃了多少串鸡爪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记得最后是谁结的账,怎么结的账,几点离开的。我只知道我喝断片儿了。我只知道我想去拯救谁,但能力实在有限,谁也救不了,反而惹出一堆麻烦。我听到邓哲慧不停在叫我的名字,她拉着我的胳膊,想把我从一个地方拖出来。那是个什么地方呢?她大概陪着我去了几次洗手间,女厕在楼上,我们得走出餐厅从外面扶梯上去。之前我就说过,楼上有个柴犬屋,店主用木头架子搭了个小木屋,还有木质楼梯,那天我最后的印象,大概就留在柴犬屋外面的木质楼梯上。
我想起来了。
我上完厕所,邓哲慧让我坐在外面椅子上等她,我没有等她,因为我要去柴犬屋把小奴隶们救出来。但是大晚上的,柴犬屋早就关了。
邓哲慧从厕所出来,没有看到我,找了一圈,才发现我被卡在柴犬屋外面的木质楼梯夹缝里。
“江唐!”她奔过来拽我,我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笑,手机在手里晃。
她哭笑不得:“你怎么卡在里面了?怎么搞的。来,我拉你起来。”
“拉不动的。”我说,试着往上挣了挣,我也使不上劲儿。
她把高跟鞋脱了,踩在楼梯上:“没事,我再试试。”把手再次伸到我腋下。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说啥呢,这么客气!江唐,乖啊,咱们慢慢起来,你的脚能够着地儿吗?”
“够不着,悬着呢。我个子太矮了。哎呀,好痒好痒!”我怪叫起来,她的手在我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