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和一个漂亮的舞伴跳着拉丁舞,两个人翩若惊鸿,舞艺超群,我把汉堡从嘴边挪开,低下头睁大眼睛认真辨认:“这也是小邹?!”
“是啊,厉害吧。他得过国标舞的奖呢,多才多艺。”
“你的亲戚很厉害嘛!”
“他不是我表弟,他是我徒弟。”
“徒弟?”
“对啊,警察也会有徒弟的啊。”
“那他也是警察?”
“当然,他现在是反扒组的队员,立过好几次功了。他从警有些年头了,但穿警服的机会并不多。”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怎么了?”陆坤好奇地问。
我为自己以貌取人惭愧,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那天我看到他手上有伤,肯定是因为工作造成的吧。”
陆坤点点头:“他们很辛苦,干的是隐形的工作,强度非常大,为了抓个扒手,可能会跟控十几个小时,大冬天冻得跟病鸡似的打哆嗦,大夏天又像是晒化了的冰棍儿,受伤更是常事儿了。”
“那你呢?你也经常受伤吗?”
“怕受伤还当什么警察?”
我的脸有点发热,想起了之前和老陈的对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我看着倒映着绿柳花影的湖水,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其实我之前对警察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几年前,我有个叫盈盈的朋友租房子被假中介骗了,大概损失了5000多块钱吧,我们那时候一个月工资也才2000多,这5000多丢了当然心疼了,我陪她去报警,立案倒是立案了,可半年过去了都没有结果,那5000块钱没了就是没了。还有一次,事情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在中关村买东西,中途去吃了一顿饭,一个男的为了抢位子把我推到了地上,还踹了我一脚,是一个路人大哥为我报了警,结果呢,就我看来,那警察也不过是和稀泥,把那人叫来给我赔礼道歉,这事儿就完了。总之,我对警察并不是很信任。”
陆坤想解释一下,但可能怕破坏我的心情,他及时止住了。
我也转移话题:“对了,桃桃是谁啊?是不是你的前女友啊?你爸今天叫我桃桃来着。”
陆坤沉默了数秒,说:“我妈姓夏,叫夏桃,跟我爸非常相爱。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就生病了。”
我说:“你妈妈一定很漂亮。”
陆坤看着前方的湖水,轻轻点点头。
我很不知趣地补充了一下:“那……你妈妈不会是平谷人吧?”
他回转过脸来:“那叫苹苹的人是不是就是昌平的?”说着扑哧一笑,嘴里有点东西喷到了我脸上,他慌忙道歉,伸手在我嘴角擦了擦。
我的脸一红,忍不住干笑了一声,他飞快拿开了手,我偷偷瞧了他一眼,他的黑眼睛闪闪发光。
陆坤跟我坐了一会儿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前他说:“对不起,本来想请你去北三条一家火锅店吃火锅的,看来只能下次了。”
我虽然知道他工作一定很忙,但这种不分工作日休息日随时都可能忙起来的状态,让我隐隐有些失落,但还是朝他笑着摆摆手:“理解,理解!没事的。”
“那我走了?这袋子里还有一杯奶茶,你拿去喝吧。”
“再喝就会变成大胖子了,你刚才都没喝,还是你喝吧,不用管我,我在这儿再坐坐。”
他也没跟我客气,提着塑料袋就起身,可能突然想起什么事,走了几步又回来站到我面前。我见他愣愣站着,脸色好像有点古怪,便不明所以看着他,他的右手动了动,似乎想做什么又没做,然后扬起来,最后却是落到他自己的后脑勺挠了挠:“改天再约你!”这才走了。
我心想:“好,真干脆,真行!”扭过头看着满架蔷薇,它们挤着脸笑我呢,我灵机一动,轻声说:“你们说我要不要跟他谈个恋爱什么的?如果可以的话,就落一片花瓣到我身上吧。我数一,二,三……”
没刮风,也没花瓣飞过来,我又说:“这次不算,我数到十吧。”
结果邪了门了,风还是不够大。
“不按规矩来,真不够仗义。不跟你们计较!”几下把奶茶喝完,把剩下的汉堡包用纸包好,走出了公园,左想右想又不服气。
结果是……我又哼哧哼哧跑了回去,在蔷薇架旁狠吹了一大口气,把眼睛都吹红了,直到蔷薇掉了几片花瓣到我手里,才捧着它们满意地走了。
7.后遗症
宋安安的公司为春拍做预展,需要摄影师拍摄宣传片,我把王霄啸介绍给了她。王霄啸没问报酬,先问我:“你朋友?男的女的?”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他看:在海边荡秋千的宋安安,裙摆飞扬,白肤大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