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格外缓慢与艰难。
裴沫拗不过明斯洳,被她牢牢扶着洗漱完,再一口一口的喂早餐。
“明阿姨,我真的可以自己吃。”
裴沫脸颊红透了,眼睫快速煽动着,情绪不稳,现在的境况实在是太不自在了。
明斯洳将舀起一勺粥,递到裴沫唇边,疲惫的脸上漫出一点浅淡的笑意。
“等会儿再量一□□温,早上发的药两个小时以后再吃,等会你继续休息,到时间了我会叫你。”
裴沫指尖微颤,顺从的张唇把粥喝下,眼睛情绪却是变了又变。
现在的明斯洳太冷静了,也太温柔了,裴沫心跳漏了好几拍,一切仿佛都因为明斯洳的到来变得安心与妥当。
裴沫说不出是具体什么滋味,心底塌陷下一块,有什么情绪在被深深的触动。
依旧没什么力气,裴沫本想撑起精神和明斯洳多说会话,但明斯洳见她困乏的样子,不容置喙的让裴沫躺下休息。
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但这回裴沫没有做梦,她出了一身退热的大汗,缓缓睁开眼睛,被墙壁阻断的视线尽头是明斯洳。
看了眼窗外,树影似乎才移动一小点,自己睡下应该还没多久。
缓过神,裴沫重新看向明斯洳。
记忆里冷冽漂亮的眉眼此时似是不安的皱着,裴沫悄悄描摹过很多次明斯洳的五官线条,不管是面无表情,还是带着淡笑,总归会隐着几分上位者的倨傲。
可是现在,明斯洳狼狈的睡在地上,什么骄傲都没了,室内的光漫射在她露出来的一截纤细脖颈上,明暗错落,猛的一看,黑白分明,似是落尽深夜的薄雪,只等天亮,便要融化。
喉咙很痒,身上很黏,裴沫撑着力气去够床头的水,灌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咳嗽的冲动。
不知道明斯洳昨晚什么时候才休息,裴沫小心翼翼的朝着她侧躺好,将动静压抑的微乎其微。
恐惧焦虑的情绪被隔断,裴沫就这样出神的看着明斯洳,眼睛缓缓睁大,定格成一个近似落泪的表情。
“明斯洳。”
裴沫无声的喊出她的名字。
此刻的时间被拉的无限长,窗户留了一条通风的小缝,早晨的风挟着草木的香气从耳边吹过。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神经终于能放松片刻,明斯洳一直没有发觉裴沫的视线。
直到突然的手机闹铃声响声,在明斯洳睁开眼睛前,裴沫下意识的缩了下,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来。
明斯洳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裴沫额头,一手的冷汗。
手指蜷在被子底下,暗暗握紧,裴沫刚准备睁开眼睛,明斯洳忽然转身走开了。
她去一盆热水回来,裴沫愣愣的看着她,在裴沫茫然不解的注视中,明斯洳突然笑了一下。